陳家雖然落迫了,房子住的還是三進,下人、丫環也不少,便是毛賊闖空門,也不敢輕易闖到陳家來。

緊扯著陳寶葆衣袖不放,追問他到底把東西弄到哪去了。

陳寶葆連日輸錢本來心情就不好,被二夫人吵得煩了,索性便拿出市井潑皮的無賴勁,一口認了下來。

“對對,東西就是我拿的,早已進了當鋪,想拿回來,你給我一千兩銀子,我幫你取回來便是了。”

二夫人氣得胸口發悶,手指指著陳寶葆抖得如風中落葉,“你你你,那可是上萬兩銀子的東西,你竟然只當了一千兩?”

“當東西的銀子呢?不要告訴我被你吃了。”

陳寶葆索性無賴到底,一屁股坐在老太太身邊,梗頭脖子道,“輸了,一兩都沒剩,要不你給本錢我翻回本來,自然將東西贖回來還你,或者你讓人叫了官府來抓我。反正要銀子是一兩都沒有。”

老太太聽到陳寶葆說去賭場將銀子輸光了,也心疼的厲害。但更怕二夫人真把他送到官府去。

女兒哪有孫子重要,連忙護在頭裡。

“你也說那些東西是你當初的嫁妝了。如今你被馮家休了,嫁妝也該還給孃家才是。”

“我體諒你心情不好,暫時沒和你提這事,你若是個懂事的,自該主動將東西送到我這裡來才是。”

“陳家只有寶兒一根獨苗,將來這個家都是他的。你若是敢動他一根汗毛,我這條老命不要,也不能輕饒了你去。”

二夫人覺得馮家人凡事都端著讀書人的清貴體面,看著就累的慌,此時面對老太太和陳寶葆的無賴嘴臉,才發現凡事講道理守規矩有多麼可貴。

氣提唇嘴唇哆嗦半天,硬是想不出半句解氣的話來,賭氣甩袖子回了自己房裡,越想越氣,晚飯也不曾吃,也沒人問上一句。

二夫人在房間裡悶了兩天,陳家人沒有一個來問上她一句,更沒有等來半句道歉的話。

心寒的同時不禁也生出恐懼,她如今能走能動,大把銀子貼補孃家,孃家人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將來她的私房銀子用光了,再有個頭疼腦熱的,能指望陳寶葆替她養老送終嗎?

恐怕連個棲身之地都不會給她,由著她自生自滅,最後一條破席子卷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