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會?”男子的聲音低沉略帶磁性,幽幽問道。

謝流箏仰起頭,滿臉羞憤看他,“民女是被奸人所騙,絕不是不知檢點之人。”

“蠢。”男子眼神淡淡掃過謝流箏嘴角的血跡,很快收回,只給出一個字的評價。

謝流箏低頭苦笑,她明知秦廣進手段卑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信了他的話,隨他到包間來,的確是蠢。

但秦廣進用謝香玉的事做餌引她入甕,她怎能無動於衷,這世間只有謝香玉是真正疼愛她,她自然不能對謝香玉的安危置之不理。便是明知危險重重,依舊會以身涉險。

外面的嘈雜聲漸漸朝門外逼近,謝流箏再次仰起頭,滿眼祈求的看著男子。

男子並沒有回頭,自顧自品著酒菜,卻像看透她心思一般,微微點了點頭。

“謝謝。”謝流箏低聲道謝,躲到牆角屏風後面。

幾乎就在她站穩的同時,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滾出去!”

是男子低沉的呵斥。

聲音不高,卻有種讓人心臟緊縮的威壓,門外的人不自覺的聽從他的吩咐,忙不迭的退後,關門。

秦廣進看著自己關上的門,有點懷疑方才自己是中了邪,怎麼就那麼麻利的聽了男人的話。

猶豫片刻,還是不願放棄找出謝流箏的可能,壯著膽子再次推開了包間門。

賠笑向男子點頭哈腰,輕聲問:“敢問這位公子,可曾見到一名女子?”

“大街上女子多如牛毛,我又不瞎,自然能看到。”男子語氣淡淡,透著幾分被人打擾的不耐煩。

“不是……”秦廣進努力形容謝流箏的容貌,“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子,穿著水藍襖子……”

實在想不起謝流箏穿著細節,回身一指謝香玉,“容貌與這女人有幾分相似。”

男子給面子的抬頭掃了一眼謝香玉,見她一臉急切擔心,搖了搖頭,“不曾。”

秦廣進還不死心,上前一步追問:“那麼,公子方才可曾聽到隔壁有什麼動靜?”

“不曾。”男子的不耐煩溢於言表,手中酒杯不輕不重落在桌上,揚眉反問,“我應該聽到什麼動靜?”

這個問題,讓人怎麼好回答?

秦廣進無言以對,眼神飛快在包間裡掃視一圈,有心檢視屏風後面,到底沒敢,尷尬笑著退了出去。

腳步聲又向另外一邊湧去,謝流箏從屏風後走出來,向男子屈膝道謝。

“多虧公子仗義相救,否則民女性命不保,還要連累母親為民女蒙羞。”

男子淡淡“嗯”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謝流箏。

謝流箏站在當地,暫時還不敢出去,又不好多話打擾男子,頗為尷尬的低頭勾著裙帶。

“你……”

男子突然開口,說了一個“你”字又停頓下來。

謝流箏豎著耳朵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清冷的聲音說道,“你去洗把臉,髒得很。”

自己剛剛死裡逃生,這男人不同情自己,竟然嫌棄自己髒醜?

謝流箏在心裡提醒自己,好歹這個男人救了她,對他不敬是不義這舉,咬著下唇忍下罵他的衝動,自去牆角就著水盆裡的水洗了把臉,攏了攏頭髮。

門外的嘈雜聲遠去,謝流箏再次向男子道謝,“多謝公子大恩。民女便不打擾公子了。”

“你等等。”男子叫住謝流箏,將身邊椅子上搭著的一件披風扔了過來。“送你了。”

謝流箏心裡一暖,對男子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原來他也不是那般清冷不近人情,發現自己衣衫不整,便以披風相贈,有機會一定要報答這份恩情。

謝流箏在心裡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