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一場,丟了一回臉,卻摸透了馮老夫人的脾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謝流箏謝過裴先生提醒,又問起她的病從何而來。

裴先生凝眉沉思片刻,“在下方才已經明言,小姐的病怕是身邊之人在您的飲食中動了手腳,若要細說,便是腐爛的肉類。小姐不妨回憶一下,今日是否食用過餛飩或肉圓之類的東西。”

早膳時的確上來一碗蝦仁圓子,謝流箏嫌一早便吃的這樣油膩,嚐了一口便不肯吃了。

“多謝先生,我這便回去了。先生需要什麼,只管讓人和我說一聲。”

謝流箏問清病因,起身告辭,坐上馬車,臉上的笑容退去,只剩一片冰森。

回到府中,謝香玉更帶著謝流惠姐妹挑選衣料,看到謝流箏招手叫她到近前來。

“絲綢比拼大會熱鬧得很,你們姐妹也陪我一起去漲漲見識。這些衣料是廠裡剛送進來的,你們一人挑兩匹,做幾件新衣裳比拼大會的時候穿。”

謝流箏含笑掃了一眼堆滿桌面的衣料,沒有當場發作,“我的衣裳多著呢,還有一箱子沒上過身的,不必再做了,給兩位妹妹多做幾件就是了。”

謝香玉憐惜的撫了撫她的頭髮,“自然少不了你妹妹們的,也不能少了你的,你不耐煩挑料子,娘替你挑兩身,包管你滿意。”

謝流箏不動聲色應承著謝香玉,回到房中後長長嘆了口氣。

她和謝香玉的母女之情自然無人可以替代,認真算起來,真正相處的時間卻不多。無憑無據的指責謝流惠姐妹給自己下毒,謝香玉未必會相信。

這次便算了,不與謝流惠姐妹計較,不過身邊的內鬼必要揪出來嚴懲才行。

謝流箏讓秋月暗中觀察身邊丫環,秋月聽說身邊有內鬼,登時氣的杏眼圓睜,咬牙罵道:“這些黑心爛肺的小蹄子,小姐待她們這樣好她們還不知足,奴婢查出是哪個敢害小姐,定然不會饒了她。”

謝流箏含笑拍了拍秋月的肩膀,“查出什麼來先不要聲張,我自有主張。”

秋月查了兩天,查出一個名叫小四的三等灑掃丫環,同屋的小丫環發現她突然多出一個十分華貴的赤金手鐲,大半夜的偷偷摸摸拿出來看,嚇了起夜的小丫環一跳。

帶人將小四押著到她屋裡一搜,果然在枕下搜出那支手鐲,沉甸甸的壓手,上面還鑲嵌了一圈黃豆大的紅寶石。

三等丫環的月銀並不高,不吃不喝存上十年也未必能買得起這一支手鐲。

秋月氣得當場甩了小四兩個大耳刮子,押著她來見謝流箏。

謝流箏接過手鐲打量兩眼,確定之前在謝香玉的庫房裡見過,小四沒機會進庫房,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謝香玉將手鐲賞人,那人又給了小四。

小四見了謝流箏腿都軟了,癱在地上直打哆嗦。

謝流箏看著她輕輕嘆了口氣,“你是實話實說,換一個活命的機會,還是認下偷盜之罪,被髮賣到那種骯髒之地?”

小四抬起哭得爛桃一般的眼睛,匆匆看了謝流箏一眼,又低下頭去,“奴婢想活著。求大小姐開恩,不要把奴婢發賣到那種地方去。”

“是,這支手鐲是芳表小姐的丫環梅落給奴婢的,還還還給了奴婢一包藥,讓奴才下在小姐的飲食裡。”

“奴婢一直沒找到機會,那天早上在門口遇到送早膳過來的枊葉兒,她是奴婢的同鄉,奴婢哄她說,想在您面前討個好兒露個臉,讓她把早膳交給奴婢送進來……”

謝流箏其實早已猜到,對她的飲食動手腳的是謝流惠姐妹。問小四不過是要一份口供而已。

聽她說完,笑了笑,“念在你年紀尚小,我就不懲治你了,卻也不敢再留你在身邊,你自回家去,過個三五年懂事了,我再挑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