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流箏說的悲悲切切,說完側過頭去悄悄摸了一把眼淚,轉回頭面對劉夫人繼續強顏歡笑,“夫人照顧民女家中生意多年,並不曾因民女家中是商戶而輕慢民女,民女對夫人威海不盡,”

“這一去不知何是能再見夫人一面,特意厚著臉皮上門打擾夫人,只為見夫人一見。”

“民女這便去了,夫人多保重,民女不管身在何方,都會日夜為夫人祈福。”

謝流箏說完,起身朝劉夫人端端正正行了個禮,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還不見劉夫人叫她,,又轉身回來,“夫人,民女忘了說一句話,關師傅年紀不小了,身子骨一直也不太好,民女擔心他老人家受謝家連累,所以會帶他一起離開揚州。”

“不過夫人請放心,每年民女都會想辦法託人給夫人送幾件關師傅親手打造的首飾來。”

劉夫人心裡不是滋味。

她是知道謝家突然被各府厭棄的原因的。對謝流箏也是有幾分真心的欣賞和喜愛。

巴結她、討好她的商家多不勝數,但是像謝流箏一樣懂進退知分寸,同時又不卑不亢的,卻少之又少。

她幫不上謝流箏的忙,告訴她一個真相也是一份心意。

劉夫人計議已定,開口叫住謝流箏,“你且回來,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謝流箏已經再次走到門口,如果劉夫人不叫她,她沒有理由再回頭。聞言心裡狠狠鬆了一口氣,臉上半分不露,轉身回到劉夫人面前。

“不知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唉。”劉夫人看著謝流箏精緻溫婉,不失閨閣矜持婉約氣度的小臉,輕輕嘆了口氣。“你且坐下吧,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

等謝流箏側著身子坐下來,劉夫人才緩緩說道:“你記得上次去馮家,馮老夫人見到你便淡淡的?”

“是有人將你娘體育你爹的事傳進馮老夫人耳朵裡。馮老夫人性情最是……端肅,言說你娘身為女子不守婦道,在外拋頭露面,是為牝雞司晨。且不敬夫君,有違天地人倫大禮。”

“因此要求馮家和嫁出去的幾個女兒家中,都不得再照顧你們謝家的生意。說照顧你家生意,便是助長不氣之氣。”

這樣一說謝流箏就明白了。

以馮家的地位,馮老夫人的話無異於金口玉言,她對謝香玉公開表示厭惡,責令自家不許與謝家有往來,誰家敢故意與馮老夫人作對?

謝流箏謝過劉夫人,緩步離開劉府。

暖閣中走出劉夫人的小女兒劉莞莞,依向劉夫人身邊,好奇的探頭看向窗外,“母親,你為何這般看重一個商戶女。”

劉莞莞並非劉夫人親生,生母是劉夫人的丫環,生產時難產死了,劉夫人便讓人將這個小女兒抱到自己身邊養活。

一養便是十幾年,從點點大到如今花朵一般嬌豔的小美人兒,劉夫人待劉莞莞比自己親生的兩個女兒還親近些。

聞言愛憐的撫了撫劉莞莞的頭髮,“傻孩子,這世上最要緊的是出身,最不要緊的也是出身。”

“高與低,尊與卑,對於有些人來說,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

劉莞莞似懂非懂,歪著頭琢磨好一會兒,突然一拍小手,“女兒知道了,書上說英雄不問出處,便是這個道理,女兒說的對不對?”

劉夫人含笑點頭。她自然看得出來,謝流箏上門正是為打聽謝家變故的原因,也看出謝流箏以退為進的種種小伎倆。

不但不覺得反感,反而對謝流箏更多了幾分欣賞。功成名就之人靠的從來不是蠻力和運氣,更多的是心機和心性。

謝流箏小小年紀便如此沉得住氣,未來的成就定會高過謝香玉。

劉夫人甚至想到了幾位皇子。以謝家的財力,為謝流箏謀一個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