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殘忍,如今掐著她的脖子就像是在碾碎她的骨頭,滿含趣味的欣賞她呼吸不上來瀕臨死亡的模樣。

但饒是見過無數美人的陸辭也不得不承認手裡的這隻雀鳥是他見過最美的雀鳥。

嫵媚,張揚,哪怕此刻難受又狼狽的模樣都能輕易的撩動人的心絃,若換作別的男人怕是早就心軟的鬆手將人攬在懷中小心呵護低哄。

可他是陸辭。

美則美矣,腦子太蠢心思太多。

孟柯有些痛苦的擰眉,雙手覆在他的手腕上,張了張嘴:“陸……辭”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陸辭竟也有一瞬間的晃神,然而就是這一息之間,手中的雀鳥便已經掙脫了束縛,離開了他的範圍後撐著假山劇烈的咳嗽起來。

在掙脫開他的時候,孟柯總算是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然而眼尾還是泛了紅,生理性的淚水順著眼尾滑落出來。

艹,真TM疼!

陸辭看著自己被掙脫開的大手倏然一笑,然而這笑意卻處處透著陰冷。

他想殺的人就沒有放過的。

孟柯剛緩過來一會兒就再次被陸辭抓住手腕拽了起來,然而當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的淚痕上時,手中的動作都頓住了片刻。

他心裡生出了一抹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異樣。

總之那隻本該扭斷她脖子的手卻無意識的摩挲著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睛就這麼盯著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孟柯剛準備掙脫,就聽見他淡淡道:“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孟柯愣了愣,直到手腕上傳來快要碎裂的痛苦才終於回神,眼淚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將軍,我是你的人,又怎麼會背叛您呢?”

孟柯向來能屈能伸,眼淚也是說來就來。

陸辭是個手染鮮血殘忍冷酷的沙場魔頭,若換作旁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他只會覺得無比的厭煩,殺了才覺得耳邊清淨。

然而對於面前這位兮貴人,他卻有種莫名下不了手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她哭的模樣都有些賞心悅目。

“我的人?”他意味深長的笑道:“兮貴人這話若是讓皇上聽到了怕是腦袋都保不住了。”

果然還是那個愚蠢的南國公主,為了活命什麼都敢說。

但越是愚蠢才越好拿捏,陸辭並不反感,心中的殺意不知何時也已經散去大半。

“那今天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的目的,就算你忘了,剛才我也讓人給你遞過訊息,你為何要裝聾作啞?”

孟柯早就料到他要問,眼中含淚道:“能在殿前獻舞是莫大的榮幸,所以我想著將這樣好的機會讓給她……”

“撒謊!”陸辭眼神透著森冷,“孟柯,我的耐心有限,若你再不肯說實話,可就別怪今日這池塘裡多一具屍體了。”

假山後面就是池塘,只要他輕輕一推,孟柯就再無生還的可能。

孟柯咬緊唇瓣,雙眼緋紅,“將軍為何就是不肯信我呢?若我真想要害她,何必讓她在宮裡大放異彩得到皇上的青睞,將我自己陷入險境。”

這話的確挑不出毛病來,畢竟現在她已經入了宮門,最重要的便是得到皇上的全心寵愛,又怎麼捨得將手中的寵愛分給旁人。

陸辭就這麼靜靜的盯著她的臉看,確定從她的臉上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後才總算是沒再追問。

但他的表情依舊不算多好。

“不管這件事是你故意為之也好,好心辦壞事也罷,總之如果再有下次,本將軍可不會再對你心慈手軟。”

“畢竟……”他突然俯身湊近她的耳邊:“我既然能救了你,自然也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