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之處,就像有瘟疫在蔓延一樣,人們紛紛四散躲僻。

換作以前,江忱勢必會陰鬱著臉,內心煩躁,但今天他卻十分平靜。

甚至在看到自家的門被人加上了一把鐵鎖鎖住,他也沒有生氣。

心有信仰的人,無所畏懼。

阮輕輕開啟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江忱,臉上滿是驚訝和意外。

“你回來了?”

江忱看著她,低應了一下,“借下你們家的榔頭。”

“哦,我去拿。”

阮輕輕點點頭,又想起什麼,朝江忱身後看了眼。

她也是今天回來才發現江家被人上了鎖,估計是小區裡的人做的,這些人真是太缺德了。

“乓乓乓”敲鎖的動靜,很快傳遍了整幢單元樓,陸續有住刻開門出來看。

“敲個錘子敲,還讓不讓人清靜了!”

樓上不知誰罵了一句。

江忱充耳不聞,依舊不緊不慢的敲著,一聲又一聲,清脆震耳。

阮輕輕看得出來,江忱是故意的,為了報復那些人鎖他的門。

“江忱。”

見差不多了,阮輕輕提醒的喊了聲。

江忱回頭看了她一眼,掄起榔頭將已經變形的鎖釦片給一下敲斷。

透過被開啟的門,能看到乾涸發黑的血跡從臥室一直延伸到門口,觸目驚心的。

門外樓梯上的血跡,已經被阮大海打掃過了,但江家裡面需要江忱自己清理。

“那個,需要幫忙嗎?”

“不用。”

江忱的拒絕讓阮輕輕鬆了口氣,她其實也怕,想到臥室裡那一地的血就心驚膽顫。

“我今天都在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來說一聲。”

“嗯。”

關上門,放好榔頭,阮輕輕回自己房間繼續看書。

離復讀班開學沒有多少時間了,對她而言,高考已經是三年之前的事,好多知識點她都忘了,得抓緊時間複習。

可坐下沒看一會書,她就聽到門外樓梯口傳來一陣喧譁聲。

不會是債主又上門了吧?

阮輕輕有些心慌的把自家的門開啟一條縫,等看到門外站著的都是戴著紅袖章的大媽大嬸們,這才把門開啟。

“……小江,我們今天是代表整個家屬院來通知你,請你兩天之內搬走,要是你不搬,那到時只能我們工會來替你們搬了!”

江家被追債的事,惹得整個小區居民怨聲載道,畢竟那些都是混社會的不良分子,不是好人,誰也不願沾染。

另一個就是林容華鬧自殺,那血淋淋的場面,讓不少人都心有餘悸。

這人真要死在了小區裡面,以後誰還敢在這裡住?

於是不少居民自發成立了一個家屬院工會,強力抵制江家再住下去,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你們家不是家屬院的原住民,出了什麼事你們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們這些住戶咋辦?”

“就是,堅決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維護家屬院安寧詳和,人人有責,你們一家必須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