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是突出的喉結和鎖骨。

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灰布褂子,光著兩根細瘦卻有力的胳膊,褂子的領口已經磨得發毛,衣襬處有兩個醒目的大補丁,下身是老藍布褲子,膝蓋處同樣有厚厚的補丁。

“啪嗒,啪嗒。”

包裹在藍布下的瘦腿拾級而上,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了阮輕輕的心跳上。

“讓讓。”

低啞暗沉卻很顯年輕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阮輕輕匆忙後退,卻不小心撞到門板上,下意識發出“啊”的輕呼。

然而少年看都沒看她一眼便徑直越了過去,帶起一陣風,一股屬於男人的陌生汗味躥入阮輕輕鼻腔。

阮輕輕懊惱不已,轉過頭繼續偷偷打量江忱。

這一看才發現他背上也有好幾個補丁,一個疊一個,隨著摸鑰匙的動作,瘦削的肩胛骨從薄透的面料下透出。

他年紀不大,個頭也不高,瘦削的背脊卻微微彎著,像是被生活重擔壓得喘不過氣的老人。

阮輕輕莫名有些心酸。

“輕輕,走了。”

阮大海腋下夾著皮包,一邊將襯衫下襬往褲腰裡扎,一邊匆匆從家裡走出。

看到背對著阮家用鑰匙開門的少年,忙笑著打招呼,“小江,回來了啊?”

“嗯。”

江忱回過頭淡淡看了阮大海一眼,算是回應,接著就進了自家門並將門關上。

上輩子,阮輕輕很討厭江忱的這副態度。

明明窮得叮噹響,對外卻又冷又傲,還很陰沉,看著就不像好人,讓她本能的反感和畏懼。

以至於她遇到江忱時,能躲則躲,躲不開也會低著頭當看不見。

她記得,江忱一家是年初搬過來的,做了半年鄰居,她卻從來沒有跟江忱說過一句話,有過一次眼神交流。

後來她讀大學,搬去了宿舍,之後又買了商品房住在外面。

江忱是什麼時候搬走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要不是死後江忱給她辦了後事,她都忘了這個人。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江忱花費了很大力氣為她正名。

他該不會是暗戀她吧?

阮輕輕忙搖搖頭,打消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先不說江忱比她小了足足三歲,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

她能感覺到現在的江忱對她這個鄰居姐姐很不屑一顧。

上一世在她死後,江忱去墓園祭拜她時,也是一句話不說,貢品燒紙獻花都是手底下人在做,他就站在旁邊抽菸,等祭拜完扭頭就走,就跟完成例行公事一樣。

“爸,你跟江忱很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