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透浮萍綠錦池,夏鶯千囀弄薔薇。
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
天氣越發的熱,餘金蓮也越發的煩,連帶著她孃老子餘氏也跟著煩——大土豪許久未登門,這一來沒名沒份,二來無兒無女,若是踹了女兒,哭都不知上哪哭去。
餘金蓮搖著團扇,內心一片焦躁不安,老東西下了死令,不讓上門,說是回頭來看她。
她無辦法,只得窩在家中,候著人,奈何一連半月,訊息全無不說,連個人影也未等來。
“女兒啊,你說那高大戶會……不會來了?”
餘氏試試探探的開了口,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閨女的不快。
“你問我,我如何曉得?”
餘金蓮沒好氣,手裡的團扇往地上一扔:“人家要不來?咱倆都拿草繩紮了脖子等死吧!”
餘氏悻悻然的閉了嘴,感覺女兒脾氣是越發的大,越發的難伺候,越發的難忍受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可見在背後是說不得人的——高大戶坐著一架馬車,顛著屁股,來了餘家小院。
餘金蓮喜出望外,歡歡喜喜的迎上去,挽了對方的胳膊,嬌媚著嗓子親暱的喚了一句“老爺”。
“嗯.”
高大戶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陰沉個老臉,不見半點高興色兒,倒像是死了老孃還在哭喪。
餘金蓮沒察覺,一臉嬉笑,擁著高大戶,喜眉笑眼地進了屋,又吩咐孃老子餘氏一番端茶倒水,嫣笑幾句,把親孃往外一趕,關起房門來,哼哼唧唧的與高大戶成就一番魚水之歡。
事畢,餘金蓮磨磨蹭蹭的穿著衣裳,高大戶臉色陰沉陰沉的,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從衣裳裡摸出張銀票,放在床邊的小几上,道:“金蓮,這是最後一回,往後我便不來找你了,給你一百兩的銀票,你自去找活路罷.”
餘金蓮先是一愣,她瞧瞧桌面上的銀票,又看看老東西陰沉的臉色,覺得不像是在說笑,登時笑的比哭還難看:“老爺,你莫要與奴家玩笑,奴家可是你的人……”高大戶一拍桌面,怒了神色:“哪個與你玩笑?日後你莫要來找我,咱們好聚好散!”
話罷,餘金蓮臉都白了——鮮衣美食的日子沒過幾天,老東西就把咱踹了,咱上哪討吃討喝去?“老爺,老爺!”
餘金蓮急了眼,一把揪住高大戶的袖子:“不成,這可不成!”
高大戶懊惱地一甩袖子,將餘金蓮扯開,憾概一聲:“我也是無法啊!”
家中夜叉發威,若不和外邊的小狐狸斷乾淨,高家就要改姓李了,他也甭回去了。
高大戶看了眼餘金蓮,妮子漂亮歸漂亮,但他向來務實,認為錢財乃人生之首,有了錢財還愁找不著漂亮的姑娘麼?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餘金蓮如何肯依?當即淚了雙眼,哭哭啼啼起來:“老爺,一日夫妻百日恩!奴家已是你的人了,若不要我,叫奴家如何個活法?我們孤兒寡母的,靠著幾畝薄田,度日艱難啊!”
然而,高大戶壓根不吃這一套,近來些日子,這小妖精從他身上撈了多少好處?還不算那些個金銀首飾,光銀子也給了她四五百兩!這回斷交,又給她一百兩,他算是十足仁義了!一百兩銀子不少了!尋常莊戶人家一輩子怕也見不了這多錢!“你從我身上撈的錢還少?狗吃饅頭心中有數,莫要糾纏,我這便走了!日後你嫁張嫁李,與我無關.”
不做多理睬,高大戶理了衣裳,背了兩手,就要往外走。
餘金蓮不是個省油的燈,哪肯善罷甘休?披頭散髮的就竄起來攔高大戶:“想提了褲子不認賬,哪有這般的容易?”
到了眼前一步,她是不怕撕破臉皮的,老東西不要她,她也愛不上這又老又臭的糟老倌,與其好聚好散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