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紅幔飄揚,燭火搖曳,整個曲府張燈結綵,喜氣非常,就連門口的兩尊石獅子也披紅掛綵。

不為別的,只因曲府七小姐要嫁人了!曲府金山銀山,糟蹋的起,所有操辦起婚事來自是十分的鋪張浪費,怎麼光鮮怎麼來。

十里紅妝自是不用多說,光是宴席便在酒樓裡訂了一百多桌,就連街面上的花子也有份兒!只是曲家這婚事辦得太快,太急促,滿城百姓誰也不曉得這堂堂曲家七小姐嫁的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哥。

你問我,我問你,誰也不曉得,曲府更是瞞的嚴實,如此一來,這新郎官反倒成了個話題,上置官吏,下至走夫,全城議論紛紛。

而這新郎也是備下的倉促,就在三日前,才剛剛見過曲老爺與曲夫人。

曲夫人盯著墨衣一陣緊瞧,曲老爺也盯著他看,只不過眼神兇惡的很,活似要吃人。

墨衣被他夫婦二人打量渾身不舒服,因他是小徒弟的的父母,主上又有吩咐,所以正襟危坐,萬萬不敢出聲。

“爹爹,孃親,憑咱們家的家世,也用不著攀高枝賣女兒,所以,我想嫁給他.”

曲扇兒挽了墨衣的手,裝出一副很親密的樣子,笑嘻嘻的,絲毫瞧不出昨日的悲傷模樣。

曲夫人蹙了眉頭,沒言語,心頭有點想不通--女兒前幾日還嚷嚷著非楚寧不嫁,怎地一轉眼的功夫,就尋了個新歡?與自家夫人所想不同,曲老爺嘎嘣嘎嘣的磨著牙,恨不得上去活撕這小子:前些日子才走了個楚寧,今日又來個豬蹄子!在曲老爺眼中,自家小囡千好萬好,外面的壞小子全是豬蹄子,一個都配不上。

“憑空冒出來似的一個人,怎能說嫁便嫁?小子,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中何以為生?”

曲夫人深明大義,女大不中留,早些嫁出去,她也可放心。

他們這樣的人家雖說用不著攀高枝賣女兒,未來女婿的路子也總得問清,問詳。

以防穿幫,墨衣先前與幾人對過話,他按照自家主上的吩咐,清清楚楚的作了回答,臉上也始終帶著一點笑模樣。

等到曲夫人和墨衣的對話告一段落了,曲扇兒便接了話頭說道:“爹爹孃親,雖說他一窮二白,要什麼沒什麼,咱們曲府家大業大,白養他又不是養不起!大不了讓他做上門女婿.”

曲夫人飲一口茶,又掃一眼墨衣,面上不動聲色。

讓么女嫁個只會些拳腳的窮武師,自是很不像話。

不過依著她和丈夫的心思,也當真不想讓女兒外嫁,照女兒風風火火的脾性,更沒幾個婆家受得住。

即便沒有這小子,過些日子,女兒好受些,她也打算給小女兒招個上門女婿。

“我不同意,扇兒,你是爹的心頭肉,誰曉得這野小子對你可是十分的真心實意,若只九分真心,咱們可不要!”

曲老爺撅了嘴,像個小女孩一樣不滿,他擋在了女兒面前,近幾十年來的養尊處優,曲老爺硬生生從一個瘦子變成個胖子,一下子便把女兒護得嚴嚴實實。

“胡鬧!”

曲夫人最見不得曲老爺如此,一下便發了火,將茶盞砸在手桌,兩條眉毛全挑了起來:“世上怎有十全的事?你也從未曾對我有過十分的心意,昨天還看新入門的小二十一呢!你說,你是不是瞧上那小狐狸精了!”

不說還好,越說越生氣,曲夫人一腔熊熊怒火全對準了曲老爺,曲老爺此生夫綱不振,最愛的兩個女人便是林氏和曲扇兒,最怕的也是夫人和女兒。

一見夫人發怒,說跪就跪,當即認錯,曲老爺兩手揪著耳垂,雙膝跪倒在地,委屈巴巴的望著妻子:“夫人我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