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咱們去找餘大姑娘要錢去!”

小年輕儼然成了領頭的,一呼百應,都搶著要去撿這天上掉下來的美事——三十兩銀子不少了,足抵得上一整年的工錢,夠買兩畝好地,置辦一間小屋了!雖說餘二姑娘抽身而出,並不肯再加價,但總有餘大姑娘的一份銀子等著!所以木匠們走的很痛快。

人齊刷刷的到了餘家小院。

餘金蓮嘆上一口氣,以為這些人是來報銀子的,所以倒豎了一雙柳葉眉,帶著三分的怒意:“怎麼個說法?那小蹄子加到多少了?”

餘金蓮有錢,往高大戶那弄來的銀兩還有不少,可這銀子漲水似的往上漲,縱使她再有錢也頗為吃不消。

“嘿嘿.”

為首小年輕乾笑兩聲,搓搓手,仰起一張臉:“大姑娘,你妹妹她追不起,不加了.”

“啥?”

餘金蓮臉色由紅到青,再由青到綠,最後蒼白了。

似是不信一般,她沉著臉上前一步,直勾勾的瞪著那小年輕:“你說那賤人,撤手不玩了?”

小年輕見她這般模樣,憷的慌,點點腦袋錶示沒扯謊,兩手一攤,開了口:“你妹子看著貴氣,其實就是個緞子被面麻布裡,外頭光鮮,哪有大姑娘豪氣!加不起價,只得撤手.”

?“老孃這就去撕了她的大胯!”

先前她想餘巧葉是非要這幾個匠人不可,沒了人便完不成要緊事,才傻乎乎的跟價抬槓,存心使壞。

餘金蓮嘛,要說傻也傻,要說不傻也不傻,如今中了計,倒是很快的反應過來,鐵青著張臉,張牙舞爪的就要去段家撕人。

誰知還沒等她邁出家門口,小年輕為首的木匠就將人給攔了下來:“誒,餘大姑娘,你們姊妹之間仇怨,咱們管不著,但咱們這帳……還是先算算的好.”

對方仰著笑嘻嘻的一張臉,餘金蓮正在氣頭上,滿心滿眼只有撕了楚翹這獨獨一件事,這會子便是親孃老子也顧不上,怎肯將這幾個賣臭汗的放在進眼裡。

況且,這裡的木匠少說也有一二十個,每個按三十兩來給錢,不得將她掏空了?餘金蓮最是心疼銀兩,只因銀兩全是她賣笑倒貼來的,如何捨得,心一動便要賴賬,她挑了眉毛,既跋扈又囂張,惡狠狠的罵道:“給我滾開!”

“怎麼著?姑娘是幾個意思?”

小年輕瞧出對方有一點賴賬的意思,說變臉就變臉,先前還和和氣氣,如今卻是挺身擋住餘金蓮的去路,凶神惡煞的不讓走,翻臉比翻書還快——煮熟的鴨子想飛,他可不幹!對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很不好惹,餘金蓮難免有點慫,後退了一步,嘴上仍是不饒人:“又沒說不給,你急個什麼,總得讓我收拾了那小蹄子再說!”

小年輕呵呵一聲冷笑,不吃這套,痞裡痞氣的一揚腦袋:“不成,先見了錢,再放人.”

這小子很奸,知曉餘金蓮不情願掏錢,加之餘氏母女倆的醜事都傳遍十里八鄉了,著實沒個信用,所以不肯輕易鬆口。

“就是就是,見了銀子再說!到時你要到那天上去,咱們也不攔你!”

???誰都想平白得筆橫財,更何況是這些臭汗珠子摔八瓣,窮的只剩手藝的木匠,又有餘金蓮許諾在先,總歸佔了理,所以一群人都不肯放過她。

“這……”對方人多勢眾,餘金蓮不由膽怯,畏畏縮縮的往後一退,她後腦勺又沒長眼睛,這一退卻是撞上了聞聲出來看熱鬧的王氏。

“哎呦!”

王氏挺著近九個月的大肚,日常行動與已十分不方便,讓餘金蓮不注意一撞,險些栽倒在地。

所幸朱老太太在旁陪著,眼疾手快,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