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楨一家三口走了,而吳通也沒有讓人動手,強行留下他們。

強扭的瓜不甜,況且就算周楨出賣了自己的方位,等大明朝廷軍隊趕過來的時候,自己早已踏上了渡海的船隻。

當天夜晚,沒了守城主將坐鎮的台州府與寧州府兩城,接連有官員與義軍兵卒合力推開城門,將朝廷大軍迎入。

而剛被他們尊王的吳通,根本尋不到一絲蹤影。

這時候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猜到,他們淪落為了人家手中的棄子。

一夜時間,眨眼即過。

次日,寧波府府衙,藍玉跟毛銳左右落座。

“毛老弟,要我說!

這些個殺千刀的官員,敢與吳通裡應外合……就應該一刀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藍玉滿嘴發著牢搔,浙東三府的大小官員,如今都被關押在寧波府府衙,聽候發落。

可作為執行者的毛銳,並沒有著急動手。

“容我再等等,一條大魚都沒有,總是覺得差點火候。”毛銳神色不慌不忙。

說白了,沒有抓到造反主使吳通,現在處決這些官員,除了能夠震懾一些宵小以外,意義並不大。

“好吧!聽你的,聽你的!”藍玉大馬金刀的端起茶壺,不解渴般的仰頭狂飲,反正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報!”

李策正色走入堂內,先是對藍玉微微抱拳,緊接著對毛銳俯首道:

“稟大人,周楨一家三口剛剛入城,如今已被押到衙前!”

噗!正在狂飲的藍玉牛眼一瞪,好懸被嗆到,噴了一地茶水。

“見過犯事往外跑的,但還真沒見過犯了事兒以後,往回跑的。”

藍玉對一臉驚異的毛銳眨了眨眼,無辜的解釋著。

這些個讀書人的腦子,就是與自己這些武夫不一樣!

“老話常說,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為讀書人。”

毛銳撣了撣衣袍,略顯稀奇又鎮定自若:

“吳通與周楨扔下了數萬浙東義軍,不管不顧,此乃有違天理,必將留名於史,遺臭萬年!

想必這周楨也是觸動心絃,半途心生懊悔,這才又折返了回來。

不管怎麼說,他周楨既敢帶著家人一起回來,那便是想要做到臨死之前,問心無愧。

“將人帶進來吧,不用扣戴刑具,給他留下三分薄面。”

毛銳平靜的端起茶杯,李策低頭領命,轉身走了出去。

不到片刻。

周楨一家三口人,被兩名錦衣衛蠻橫推搡了進來。

看到昔日對頭端坐眼前,周楨顯的不再畏懼,畢竟他已經不是大明官員,毛銳在他眼中,也就沒有那麼可怕了。

而藍玉轉動著眼珠子,也不理會此事,權當個旁人看戲。

“愣著作甚!還不跪下?”

兩名錦衣校尉,對著周楨與他的夫人後膝,伸腳就要踹去。

“不必了。”看著周楨一臉傲骨的揚著下巴,再加上他夫人手裡抱著的小兒子,毛銳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下去吧。”

“是!”兩名錦衣校尉停下動作,倒退著走出大堂,守在門口。

“哼!”周楨展開袖子抖了抖,正色的直視毛銳與藍玉二人,出口諷刺:

“老夫還未恭喜公爺與伯爺,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浙東三府緊握在手!

如今再加上老夫這顆項上人頭在此,升官發爵,更待一層!”

本來只想當個看客的藍玉,沒想到周楨會在諷刺毛銳的同時,從而刮到自己,當即黑下臉,反擊道:

“鄉野村夫,棄主之徒,那些所謂的聖賢書,怕是都讓你給讀進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