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京師北鎮撫司。

毛銳單手託著聖旨站在高臺,頗為霸氣。

百戶李策、還有昨晚半夜趕回來的程家兄弟,與一眾錦衣衛站在高臺下方,整齊肅然,一股蕭殺之氣正在瀰漫。

毛銳微微揚頭:

“聖旨以下!整肅朝綱,緝拿居心叵測的官員,乃是我們錦衣衛的本職。

本官給你們一個時辰,將那些記錄在桉的官員府宅一律查抄,不得有誤!”

“遵令!”一眾錦衣衛俯身抱拳,隨後帶著本部人馬開始行動。

韓國公府。

自昨夜李善長昏倒以後,此刻才慢悠悠的醒來,他的夫人正在喂他吃粥。

“老爺,您是不是得罪到皇上了啊?”李夫人心事重重的道:

“昨日傍晚突然闖進來了一群錦衣衛,說是要搜尋什麼證據,把府裡砸了個稀巴爛。”

“唉…”不提皇上還好,一提皇上,李善長就明顯慌神,憂心道:

“聖意難測,別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就連是我…現在也不懂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可如何是好!”李夫人把粥碗放到一旁,剛想說話,屋外就傳來了吵雜聲。

“韓國公李善長,為官期間不思進取,結黨營私,有負聖望!

本官奉旨查抄韓國公府,收其財產,府內女卷全部充入教坊司,男子凡是超過馬背者,皆斬不赦!

其餘人,流放邊陲之地。”

毛銳親自到了韓國公府,跟隨在旁的錦衣衛直接上前,控制住府內的人,有幾名不甘心想要反抗的,均被當場無情抹了脖子。

“毛家小兒……你!你放肆!”

李善長在夫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看著府內一片混亂,面帶怒色。

“我韓國公府有皇上親賜的丹書鐵券,你憑什麼查抄!?”

注:丹書鐵券就相當於,可以免死一次。

“丹書鐵券?”毛銳沒有絲毫意外,慢步走到李善長面前,展開手中聖旨讓他瞧了個仔細。

“皇上既然能賜你丹書鐵券,那也自然就可以再收回來,醒醒吧,韓國公…”

說到這,毛銳收起了聖旨,貼著兩眼呆洩的李善長耳根子,輕聲道:

“你們淮西的戲臺子已經倒了,此次牽連甚廣,恐怕是要用萬人的性命來填!

僅憑丹書鐵券,這份罪孽,你韓國公承擔的起嗎?”

砰!李善長兩眼一緊,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現在的他後悔莫及。

因為他一個愚蠢的決定,竟搭上了這麼多條人命,看來皇上這是容不下他們了!

而皇上能下的了這般狠心,想必……也是與面前這位毛驤的兒子,脫不開干係。

“真是想不到,我李善長活了這把年紀,竟會輸在你這樣的年輕人身上。”

李善長搖頭自嘲,勐的氣血攻心,一口急氣兒沒喘上來,躺在地面沒了呼吸。

看著李善長還沒等上刑場就死在了府中,毛銳雙眼如深潭,背手向著府外走去,嘴裡喃喃道:

“不是伯樂不識馬,而是馬不識伯樂啊~”

朱元章在此之前,已經不知道給他這幫老兄弟多少次機會了,可是有人珍惜嗎?

能落得如此下場,那都是不知感恩,貪念太深了。

就在錦衣衛在查抄朝臣府邸之時,皇宮太極殿內。

毛驤與一眾內侍,被急衝衝趕來的太子朱標瞪了出去,不理解的看著朱元章,語氣有些質問:

“父皇當真要對昔日的同袍兄弟,下此狠手?”

朱標這是一大早才得知的訊息,還沒來得及瞭解前因後果。

朱元章半閉半睜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