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滔滔,河流滾滾,寬闊的長江水面上停泊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秦軍水師艦船,船頭上則密密麻麻的佇立著披甲執矛的兵士,一陣寒風忽而從江面襲來,這滲人的恐懼也隨之彌散開來

狼煙漫漫,烽火連連,滄桑的柴桑城牆上滿是秦軍射來的箭矢與拋來的殘石,城頭上則橫七豎八的躺著非死即傷的江州新軍,幾隻寒鴉陡然從城內飛出,哀鳴之聲又增添幾分悲壯之色

在經歷了一場突襲的,且又是以少敵多的守城之戰後,身為江州刺史的謝奕此時已然身疲力竭,滿身鮮血之下,也不知身受了幾處刀劍之傷。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絲毫懈怠片刻,畢竟久經沙場,他深知秦軍只是稍作休息罷了,明日必將發起更為猛烈的進攻。於是謝奕手持血劍,領著劉建在城牆上看望剩餘的新軍將士,當他來到秦軍攻勢最猛的東門時,猛地一把將手中血劍插於地上,隨後指著這把血劍喊道

“江州將士們,你們可知這劍今日斬落了多少個秦軍?...不下三十個啊!我明日必將再執此劍,斬下五十個秦軍首級!總之,他來幾個我便斬落幾個,我謝奕誓與眾位共存亡!”

劉建在一旁也隨之喊道

“誓死追隨將軍!”

疲憊不堪的江州新軍們見兩位主帥如此激昂熱血,於是也緩緩站起身來。跟著喊道

“誓死追隨將軍!”

“誓死追隨將軍!”

...

就在眾將士齊呼口號時,一位身著素衣,手持拂塵的老道迎面跑來,劉建定睛一看,隨後也快步迎了上去,只見他急切的問道

“張寶兄啊,你可還好?這一路可有遇到秦兵?”

這位老道看著滿身是血的劉建,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答了,只得低頭鎖眉,而後無奈的搖著頭,見謝奕也走了過來,只得嘆道

“咳...在下無能啊,老道我跑遍了整個潯陽郡,也只聚得五百士卒,有些縣城甚至連衙役都交與我了,我愧對眾兄弟啊...”

謝奕聽後卻並未哀嘆半句,只是不停地拍打著張寶的臂膀,隨後安慰道

“張兄切勿自責,想我江州本就是缺兵少糧之地,且又經歷了一場北伐之敗,使得這為數不多的兵士也損失殆盡。如今站在柴桑城頭上的三千新兵,幾乎是我們當下可以用著的全部家當了”

劉建也拍著張寶的肩膀,安慰道

“謝兄說的沒錯,你也不用自責,想必朝廷也已知曉秦軍來犯之事,只要我等再堅守幾日,朝廷必將派遣援軍前來,到時裡應外合,必能擊退秦軍,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三千就三千,古有張遼在逍遙津率八百虎賁大破孫權十萬江東兵,今日我等未嘗不可一試啊?”

張寶聽著兩位兄弟的安慰之聲,緊縮的眉頭也漸漸打了開來,可他的心中似乎有著什麼不好的預感,只見他拉過謝奕與劉建,隨後貼耳說道

“如今江州地界之可用之兵,已都在這柴桑城頭了,而城外卻有著不下五萬的秦軍,固守待援怕不是上上之策啊...”

謝奕見張寶話語之間有些遲疑,又見他眼神閃忽,便問道

“張寶兄若是有何高見不妨直說,謝某也算是身經百戰之人,我深知如今之形勢,於我們非常不利,秦軍攻下這小小的柴桑城不過是時日問題。我謝奕死不足惜,只是這柴桑城若是有失,秦軍進可直取建康,退則可圖謀荊州,如此一來,我朝存亡堪憂啊!”

張寶自然也是知曉柴桑城之於江州,之於東晉朝廷的重要性,於是接著謝奕的問話,拱手回道

“謝兄大義凜然,為國為民,竟置個人生死於不顧之心,在下萬分敬佩,能與謝兄同生共死,實乃在下榮幸!”

劉建聽後,也隨之拱手說道

“張兄之心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