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燈千疊,鋪開漫漫的長街,拉長幢幢人影。
陳瀟跟崔芯慢慢走在這一片光景裡,身畔男人身姿高大頎謖,墨緞寬袖和她月白錦袖下,掩著兩人牢牢交扣的手。
正在此時,前面傳來紛紛攘攘的吵鬧聲,跟驚叫的哭喊聲。
陳鈺拉著妹妹的手就要往前擠去,崔芯深怕二個孩子有什麼閃失,忙挽住陳瀟的手臂跟了上前。
不用說,隱在暗處的侍衛也立即混入人群裡去。
一家子擠進前去一瞧,竟然是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之前早宮中聽戲,也聽到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俏書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戲碼,唱戲唱得精彩連連,卻遠不如親眼瞧見來得生動形象,令人憤慨。
眼見那賣身葬母的小姑娘就要被兩個惡奴架著走,周圍站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卻無一人上前搭救,性子本就直爽,眼睛容不得沙子的崔芯不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還有沒有王法了?”崔芯揚聲喝道。
那兩個惡奴的主子,是個二十出頭油頭粉面的紈絝公子哥,吊兒郎當道:“喲,小爺許久沒見到敢多事嘴的人了,沒想到今日撞見一個。”
說著上下打量了陳瀟跟崔芯一番,譏誚道,:“倒是人模狗樣的,聽口音不是我們吉慶人吧,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不然別怪小爺不客氣。”
陳瀟自從出生還從未有人膽敢對他假以辭色嗎,火氣頓時就蹭上來,厲聲道:“找打!”
那油頭粉面的公子哥臉色一變,往地上啐了一口,倨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小的們上!先別管那小娘們,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給我揍一頓!”
幾個惡奴一口應下,鬆開那瘦弱清麗的小姑娘,摩拳擦掌地朝著陳瀟走去,嘴裡還不忘放狠話:“敢在吉慶的地盤找我們爺的不痛快,哥們送你去見閻王爺!”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圍觀人群裡有人輕輕扯了扯崔芯的袖子,緊張地低聲勸慰道:“這位夫人,你們是外來人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底細,他可是咱們縣太爺的小舅子,千萬得罪不得。”
圍觀的好心人紛紛勸慰道:“是啊,他們有五六個人,你們拖家帶口的,怕是打不過。”
“既便打得過,也是強龍難壓地頭蛇,還是快點離開吧。”
崔芯訝然......
一個縣官的小舅子竟然橫行霸道,當街強搶民女,竟是沒人敢出頭?
可想而知,這個縣官也不是個好官!
陳鈺跟陳芙兄妹倆哪見過這種陣仗
兄妹倆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有人竟大膽跟爹爹出言不遜,簡直是不要命了。
不是不要命,而是該誅九族的罪!
眾人正低聲勸著崔芯帶著孩子趕緊離開時,只見幾個黑衣人縱身閃了過來,眼前刀光閃爍,耳聽慘叫聲聲。
那幾個平常跟著主子身後作威作福的奴才已經身首異處......
而那位叫囂的公子哥兒則被怒意的陳瀟手起刀落給削去兩隻耳朵,鮮血淋淋的,在耀眼的花燈下格外醒目,霎時,便聽見這位公子哥兒如殺豬般的慘嚎!
“誒呀!惹禍了!”
“你們趕緊的逃,不然,等縣官帶衙役來你們就逃不了嘍!”
陳瀟氣定神閒的把帶血的刀往旁一扔,元寶趕緊的拾起來,用乾淨的帕子輕輕擦拭掉劍上的血跡。
“快讓開,快讓開!”
隨著幾個身著衙役衣服,手執腰刀的漢子把圍觀的人吆喝到一邊。
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留著八字鬍子的官老爺從衙役後媽賞身走了出來。
此人就是吉慶縣令顧銀登。
顧縣令在這個地方都待了十幾年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