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是黎par勸我繼續攻讀JD學位,甚至幫我準備了很多申請哈佛法學院所需要的材料。我當時因為有了想去美國的決心,所以心中的迷茫一掃而光,每天都過得特別充實特別有意義。”

傅時御沒接話,靜靜聆聽著。

“所以當時黎太太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我沒有聲張也沒有追究,因為不想給黎par添麻煩。你當時要我從觀韜離職,我心裡其實挺糾結的。因為我一旦離開,一些東西,黎par可能會失去對它們的控制。後來,我自私地選擇了自己的事業,可事實證明,忘恩負義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看我現在,民宿沒了,被律協調查,在B市甚至都找不到大一點的律所上班。”

唐希恩的聲音很平靜,像在講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傅時御想起民宿出事後,她無比沉默的那兩個月,可見這一系列事情對她造成的衝擊及悔恨,有多麼深刻。

她心裡對黎韜還有師徒之情,可她接下來進入傅氏,意味著要與黎韜為敵,那時候,她能挺得過去嗎?

傅時御不知道,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讓她進傅氏了,就想讓她單純開心地做個律師,從事自己最擅長的工作,輕鬆愜意地生活著。

可他又想到他們早晚要接手傅氏,她越遲進入傅氏,傅白筠和黎韜的勢力一天得不到遏制,將來的局勢就越複雜,他們在傅氏站穩腳跟就越困難……

*

在港大食堂吃過午飯,唐希恩和傅時御又立馬趕回中環,與唐希恩當年的師傅黃大狀見面。

黃大狀是香港為數不多的幾位資深女大狀之一。

他們在中環一家十分有名氣的律所見到了黃大狀。

唐希恩見到五年未見的師傅,眼眶當即就紅了,但也不敢太隨意,態度情緒都十分克制。

黃大狀看上去有些嚴厲,不苟言笑,並未與唐希恩有何親暱舉動。相對於唐希恩的感性,黃大狀顯得冷淡許多。

一聽說唐希恩節後要成為內地一家非上市集團的法務人員,她嘆著氣搖了搖頭。

在那不短的兩個多小時交談裡,她一直在幫唐希恩分析目前的困境,以及提醒她個人經濟問題一旦解決,要早日為進入國際組織做準備。

唐希恩和傅時御要離開的時候,黃大狀問唐希恩,能否單獨跟傅時御聊幾句,唐希恩不疑有他,關上門,出去外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