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開會,見她過來,十分恭敬地把她迎到會議長桌的主位上。

唐希恩微笑著朝所有訴訟組的同仁點了下頭,坐下後,開啟放在桌上的案卷開始看起來。

原告的證據材料很充分,不僅有各種治療記錄、康復記錄及工傷鑑定書,還有當地權威心理醫生的診斷,確認安某確實患有嚴重抑鬱症,推測是遭遇生活重大打擊所致。

訴訟組一名專員三名事務員安靜地坐著,未發一詞。

唐希恩大概把原告提交的證據材料都看了一遍,這才問訴訟專員:“楊律師,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嗎?”

楊律師說:“我們找過安某的骨科主治醫師,也找了康復師,他們都表示,患者術後一年時間會覺得手指活動受限、關節僵硬、對精細動作的完成有一定難度,但這只是暫時的,大部分同樣傷情的患者,兩年左右都可以完全恢復手部功能。”

唐希恩認真聽著,在拍紙本上記錄。

楊律師繼續補充:“主要是醫生也明確告知過安某,手是一定會恢復正常的,只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可安某卻主張自己因為這件事而患上嚴重抑鬱症,我覺得這裡有問題。”

唐希恩看過來:“請繼續說。”

楊律師口氣憤慨:“她這次之所以有底氣索賠兩百多萬,主要還是因為這份抑鬱症認定結果。安某的意思是,她的抑鬱症是因為我們之前拖了她兩年,且在她受傷後半年就斷了傷殘補貼,沒有支付她七級傷殘所應獲得的十三個月傷殘補貼,導致她的經濟出現問題,這才患上抑鬱症。說實話,抑鬱症那麼好得的嗎?”

唐希恩:“所以,你認為精神認定結果有問題?”

楊律師重重點頭:“我們到時候向法庭申請重新進行精神認定怎麼樣?”

唐希恩想都沒想,直接問:“如果第二次做出來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呢?”她低頭看了幾眼案卷,“且對於安某是否真的違規操作,這個還存在爭議。一般這種情況,法庭很大可能會判原告勝訴。這是險棋。”

楊律師垂下腦袋:“這也是。”

唐希恩又細細看了一遍安某的精神認定結果,手上的筆習慣性轉著,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揚著手上的報告,篤定道:“我倒認為抑鬱症是真的,但到底是不是因為工傷得的,這個就不好說了!我一會兒先去找相關人員談一談,有什麼線索到時候再通知。”

楊律師小聲問:“您要去跟什麼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