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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御西裝革履,穿著剪裁精良的深空灰西服,一貫的白色法式襯衫,搭配同色系波點領帶,單手抄兜,筆直地立在舞蹈室門外,精英氣質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

唐希恩光腳走到他面前。

昏暗的燈光在他臉上投下一塊陰影,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隱約可見他唇角抿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她細微地挑了下眉梢,伸出手,笑問:“東西呢?”

“在車裡,”他眼神灼灼,下巴點了點電梯方向,“跟我下去拿?”

唐希恩收回手,臉上笑意加了一度,調侃:“當天就換下來的衣服,磨蹭到今天才還,打著還衣服的由頭,你還想做點什麼?”

他笑了下,唇角笑意加深:“看你沒人約,找你一起吃飯。”

半年不見,他連約人的措辭都還是這麼欠揍,唐希恩心裡只想笑,但又不想讓他誤以為自己很開心,便就佯裝不在意,只是,臉頰上的酒窩出賣了她。

傅時御暗笑,長腿往門內垮了幾步,弓身將她丟在一旁的高跟鞋拎了出來,輕放在她腳邊:“可以走了嗎?”

電梯下行,男人女人平行而站,彼此看似淡定的眸底暗藏洶湧。

幾分鐘後,黑色的S90和紅身黑頂的minicooper相繼駛入主幹道,匯入夜晚的璀璨車流中。

彼此車速都很快,先後上了高架,中途下高架,駛離主車流,從匝道駛出,開往距離B市新區很近的海邊。

S90率先在海邊一輛遊輪造型的建築前停下。傅時御下車,站在一旁稍稍等候,待mini停下,走上去,為唐希恩開啟車門。

十分紳士有禮。

唐希恩下車,視線所及,是豪華巨大的仿遊輪建築,門外停著眾多奢侈豪車。

傅時御:“隨便吃點?”

看著這至少人均四位數的高檔餐廳,她不可思議:“隨便吃點?”

“除了在家,那兒不是隨便吃?”

倆人進了一個包間,環境清雅,燈光柔和,隔音不錯,空氣也香香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落座後,唐希恩隨意問起:“什麼時候再去東北?”

傅時御將西裝外套脫下,坐下後,鬆了鬆領帶:“暫時不會過去,除非有突發狀況。”

唐希恩好奇:“之前不是說一去得常駐好幾年嗎?”

“後來霍氏算了一筆賬,發現請不起我常駐幾年,所以把我給遣回來了。”

他口氣輕鬆,並未告訴唐希恩,過去半年,他幾乎超負荷工作,原本需要一年時間完成的工作,提前半年結束。

唐希恩沒再糾纏這事,轉而問:“那天在剪彩儀式上搗亂的粉絲怎麼樣了?”

“警察給教育了兩天,讓家長領回去了。”

事情剛發生那會兒,有潔癖、睚眥必報的傅時御氣得想將責任追究到底,但後來因為這事兒,他差點親到唐希恩,心情大好之下,讓路航去警局打了個招呼,把人給放了。

這些,唐希恩自然是不知道的,從她的立場來看,這不是大事,完全沒必要浪費時間走法律程式。

傅時御說隨便吃點,還真的是很隨便地吃了些魚生,喝了些茶,他就不吃了,唐希恩也不好意思再一個人大快朵頤。

侍者將餐盤撤下,送上兩杯毛尖。

牆上的鐘擺指向十點,唐希恩有些發睏,強撐著自己坐直身子。

她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傅時御。

頭頂的燈光昏黃溫柔,將他襯得膚白貌美,濃密的棕發比半年前短了些。此時,修長的五指,握著透出淡綠的茶杯,時不時送到粉紅的唇邊,輕抿一口。

喝個茶,都禁慾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