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常常想起那個被他們趕走後下落不明的女兒了,也曾想象過外孫的模樣,但僅僅是偶爾,他們大部分的心思還是在如何替小兒子翻案、指望小兒子出來重新找媳婦結婚傳宗接代這些事情上。

故而滕仲謙今天一來,他們第一反應就是求滕仲謙救還在監獄裡的小兒子,提都沒提李妙蓮的事情,最後還是看到與外孫年紀相仿的唐希恩,才順帶想起那個不知死活的外孫。

對此,滕仲謙自然是氣,本來當年的怨氣就不淺,今天過來一看,更氣了,所以故意說了那些話刺激倆老人。

老婦仍是坐著垂淚,老人邀請他們到八仙桌旁另外三條長椅上坐。

滕仲謙看到那幾把黑乎乎、上面佈滿灰塵的椅子,皺了一下眉。

老人見狀,趕緊從旁邊拿出一塊髒兮兮的抹布胡亂擦了幾下。

唐希恩見狀,從隨身包裡拿出幾張溼紙巾,走過去幫老人一起擦:“沒事,我來吧,你們坐。”

她很快就把椅子擦好了,起身看滕仲謙一眼:“爸,過來坐吧。”

滕仲謙走過去坐下,老人也開開心心地在他對面坐下來。

老婦起身去倒水。

老人看著唐希恩和傅時御,問:“唐老師,這兩位年輕人,是女兒和兒子,還是女兒和女婿?”

唐希恩的五官和滕仲謙如出一轍,只要不瞎,都知道這倆是父女。就是傅時御看著五官不像滕仲謙,但也不排除像滕仲謙的妻舅。外甥像舅,這是很常見的。故而老人就冒昧地問了一句。

滕仲謙側頭看唐希恩和傅時御,淡淡道:“女兒和女婿。”

老人忙道:“恭喜唐老師啊,女兒和女婿真是很登對哩!都是人中龍鳳!”

李妙蓮的父親當年是念過幾年書的,自己也喜歡看書,有點文化,恭維起滕仲謙倒是用詞得當。

但這話對滕仲謙顯然不太有用,他還是冷著一張臉,一點笑容都沒。

氣氛又陷入無言的尷尬。

老人為了緩解氣氛,又問:“你後來有幾個孩子?”

滕仲謙:“兩個,都是女兒。”

“好好,閨女也好,小棉襖!”老人看向唐希恩,“那這位是大女兒還是小女兒?”

“大女兒。”

老人還是看著唐希恩,看著看著,乾涸起皮的嘴唇開始微顫,過了一會兒,伸手抹了抹眼睛,傷感道:“如果妙蓮當年那個孩子生下來,也有這麼大了,再過倆月,就三十一週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