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泠悅軒。

在去醫院的半路上,秦恕就收到蘇奕奕發來的訊息。

沈昔淺發燒了。

燒到了39度。

秦恕心情本就不佳,現在更是眉眼沉沉。

他摸著指尖披風的綢緞感,柔軟細膩,亦如這件披風的主人。

秦恕垂眸,原本摩挲著佛珠的指尖順著披風上的刺繡紋路流連。

這個丫頭,說是給他送西裝,結果閣間裡連個衣袋都沒有,只怕是西裝還好好地躺在沈宅。

秦恕彷彿已經想到,等他問起這件事兒來,沈昔淺會如何笑意盈盈地告訴他——出來的匆忙,阿恕見諒。

秦恕想起那個如江南煙雨的姑娘,心裡只剩柔軟一片。

他何嘗不知道沈昔淺的心思,她一個姑娘家為了他這麼個爛人主動到這種份兒上,讓他如何忍心?

她很好,好到秦恕捨不得讓她染分毫汙髒,秦家這個大染缸實在是委屈她。

秦家主母的位子配不上她。

可他又割捨不下那份細雨般的溫柔,他抄了無數遍佛經靜心,也在心裡無數遍地告誡自已,只這一次,以後....就沒有以後了。

可誰又不會嚮往這樣一份乾淨溫柔的美好?

日出盼,日落思,不過如此。

秦恕無法想象以後那個溫婉如細雨的姑娘嫁給別人,他又該當如何?

那,只怕是會瘋的……

秦恕閉上發紅的眸子,喉結滾了滾。

罷了罷了,一個小丫頭,他自能護著她周全。

————

從接到蘇奕的資訊,總不過十分鐘,男人就閃現在了沈昔淺的病房裡。

在門口守著的秦晉喘著氣,心跳得快極,只覺得將畢生的車技都使了出來。

秦晉無語凝噎,他家主子是真瘋。

病房裡。

蘇眷一直守著沈昔淺,慕時深就守著蘇眷。

蘇奕剛給沈昔淺輸好液,病房門就被開啟了。

男人脫了砸那件新中式外套,露出了裡面的黑襯,染了一身的沉戾氣。

“怎麼會燒這麼高?”秦恕走到床的另一側,隨即手背貼了貼沈昔淺發燙的額頭,眉宇皺得緊。

蘇奕看著秦恕這火急火燎的模樣,覺得稀奇至極。

他坐下,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說道:“已經打過破傷風了,但她身體太弱,送來醫院的路上著了風,又受了不小的驚嚇,這麼嬌滴滴的人兒哪裡受得住。”

秦恕凌厲的視線射了過去,薄唇輕啟:“阿深說的不錯,當真是庸醫!”

蘇奕:“……”得,他這個“庸醫”已經淪落到輸液這種事兒都得親力親為,最後還撈不到好,哪兒有這麼玩兒他的?!

“那怎麼樣讓淺淺退燒快點,不然她身體受不住。”蘇眷皺了皺眉,懷疑的眼神也看向了蘇奕。

蘇奕徹底扎心。

“藥已經用過了,現在可以物理降溫,給她用溫水擦身體,她額頭貼的退熱貼記得給她換,至於效果如何靠她自已了。”蘇奕放下腿,收起了那副浪蕩勁兒。

嗯,是時候展示一下真正的實力了。

“還有,她受得驚嚇不小,好好安撫她,嗯?”蘇奕走到秦恕旁邊拍了拍他的肩,桃花眼裡都是壞心思,隨後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朝房門走去。

“去睡覺了,有事兒叫我。”

在一旁坐得淡定的慕時深也忽的起身,走到蘇眷旁邊,彎腰將她抱起。

蘇眷被他的公主抱驚了一下,推了推他:“你幹什麼呢,你的傷口!”

慕時深摟著她軟腰的手更是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