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阻攔Wogan嗎?你沒察覺到女兒如今的異狀嗎?她已非人非鬼,原本活潑開朗的她,如今卻茶飯不思,每日放學歸家便把自已封閉於房內,連一絲笑容都不曾展露!\"
\"你大聲訓斥她就能解決問題嗎?難道你忘了,你與綾瀨的父女關係惡化,根源正是你的頑固不化!\"
\"哼,說我頑固?若非我當初固執不讓那小子接近女兒,如今也不會陷入這般境地!\"
\"結果論有何意義?若非他,你此刻恐怕也無法有此感悟!\"
提及禁忌話題,爭吵聲戛然而止,Mamade的聲音低沉下來。
\"這些事...在此爭論無濟於事,唯有交給孩子自已去面對。時間終將沖淡一切,她還年輕,此刻的經歷對她而言,或許並非壞事...\"
'咔嚓',房門悄然關閉,微弱的爭執聲被隔絕在外。
是啊,時間能沖淡許多,琉璃、桐乃、爸媽,甚至綾瀨自已,都如此認為。
然而...
\"......\"
綾瀨在桌上的鏡中瞥見自已憔悴不堪的模樣,幾乎不敢相信,自已竟以這副姿態度過了今天。深重的黑眼圈,蒼白的臉色,乾涸油膩的肌膚,就連發梢也糾結成一團。
是時候振作起來了——這樣的念頭,自購物中心的痛苦之後,已在心中迴響無數次。
看看現在?身為優等生,她頻繁被老師因擔憂而叫去訓導;作為家中的調和者,她卻成了餐桌氛圍僵化的源頭;好不容易成為雜誌重要模特,卻被要求暫時休養。
這絕不正常。
綾瀨心想,她無需再學習音樂,不必重拾高中課程,不必為商業街做宣傳,不必助女子高中生成為偶像,不必舉辦盛大的聯合活動,不必獨自承受孤獨——不,或許他已經習慣了孤獨?
\"啊...\"
她輕聲驚呼,自那次崩潰痛哭後,她偽裝的優雅成熟也隨之瓦解。如今的她,別說欺騙自已,就連在他人面前維持那份從容的假象也力不從心。
因為他,那曾是她傾訴的物件,為她遮風擋雨的大樹,已轟然倒塌。
她麻木的心緒,唯有想起他時才會被觸動,隨之而來的是陣陣刺痛。
她總會不由自主地將自已與他比較,現在的他,現在的她。
真的...
\"真的要振作起來了。\"
她低聲念出這句重複多次的話,但話語顯得如此乾癟空洞。
為了父母,為了朋友,為了同事,為了...為了...她無法清晰定義那種與他相關的強烈情感,酸澀、苦楚、苦悶。
抬頭望向整理後空曠的房間,綾瀨覺得該添些小飾品填充它。啊...那些原本屬於自已的物品都去了哪裡?為何在不知不覺中被替換?這些空缺,就像她支離破碎的心房。
真的很痛苦。
她已無法哭泣,這讓她更加痛苦。這就是時間沖淡一切前的煎熬嗎?即使藏起所有與他相關的東西,但回憶無法抹去。
上學放學的電車上,儘管只有她獨自握著吊環,但她總能注意到那些成雙成對的情侶,彷彿在某個角落,有個短髮魁梧的男生厚著臉皮纏著穿初中校服的女生。
看電影時,她獨自坐在後排,眼前空位彷彿坐了兩人,男生並未看電影,而是在費盡心思將中間的扶手抬高,一邊狡黠地解釋著。
即便是漫步街頭,與年輕情侶擦肩而過,她會愣住,回頭望去,彷彿漸行漸遠的不是陌生人,而是逐漸淡去的身影。
這些幻覺,太多太多。
這就是,忘卻前的必經之路嗎?
這太過痛苦,就算拋棄所有,最深的記憶卻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