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秘的雨幕中,淺一與綾瀨置身於公園的靈韻亭內,兩人都未曾察覺雨勢漸弱,只顧著在風雨中彼此凝視,確切地說,是她如鷹般審視,他如月般注視。他們的狼狽,與這天地間的奇幻景象相映成趣。
淺一掙扎著站到她面前,腳步搖晃,平日疏於修煉的身體在一夜未眠和風雨洗禮下已至極限,心有餘而力不足,或許此刻便是如此。若非身心疲憊,他定能更好地向她解釋,所以他選擇了這種方式,略顯強硬,卻也無奈,只為告訴她,這樣的選擇,也是被允許的。
思緒如潮湧動,他的決心堅定如鐵。他已經跨越了第一重試煉,那是肉身與意志的交融;如今,梨花帶雨、悲痛欲絕的綾瀨,是他面臨的第二重挑戰,考驗他的勇氣與決斷!
他決定坦誠一切。
“綾瀨,無論你是否相信,儘管我已說過,但我仍需提醒你,我確已失憶,過往的一切,我都已忘記。這不是我刻意偽裝,而是真實的遺忘。”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然後呢?你想再次強調這些,讓我更加痛苦嗎?你要告訴我,你提及過去的緣由,是因為看到了別人贈予的日記本?你想讓我明白,我們之間的牽絆竟是如此脆弱嗎!”她的質問如刀割般刺痛。
然而,這份堅定卻只能換來她錐心的痛苦。
“不,我想告訴你,我們曾經的牽絆,”他停頓,眼中閃爍著感慨,“過去的‘淺一’,比你想象中更為珍視,對他來說,那如同生命一般的存在。我希望你能明白,至少這一點,你應該相信。”
“……”
綾瀨愣住,微微點頭,淚水卻更加清晰。
“為何我能如此斷言,”淺一深深吸氣,“我不知道你是否相信我真的忘記了。”
他發現自已說話並不如想象中邏輯清晰,身體的疲倦似乎影響了他的思維,頭腦昏沉,言語間彷彿在反覆強調。
“綾瀨…你怎麼可能不相信淺一哥哥呢!”她再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情感,那個曾因害羞和不習慣未曾出口的稱呼,此刻終於在她面前大聲喊出。
“…嗯。”
奇妙的是,淺一聽聞這個稱呼,冰冷的身軀竟湧起一絲暖意。
“這樣…也好,我害怕你會像……”他面色微變,話語略顯結巴,未說完的話被一帶而過,“因為這是至關重要的事,若你不信,我們的對話便無法繼續。”
淺一覺得這句話已對多人說過,但他們是否真的相信?還是僅憑表面信服?若是如此,自已豈非成了最糟糕的男人?
他搖搖頭,收回思緒。
“為何我能斷定過去的我深愛你?”他轉移視線,望向遠方,“原因有二,一是京介寫的日記本,雖然提及有些尷尬,但我可以告訴你,看到他記錄的那些近乎愚蠢的思考方式,關於‘淺一’如何圍繞你生活,那些彷彿只存在於幻想世界的情節,我立刻明白,日記中的‘淺一’就是我。”
“因為,我現在也是如此。”
他的話語如利刃,綾瀨感到窒息,為何他還要如此認真地重複這些殘酷的事實,為何要強調她早已猜到的事情!
他已為他人而活,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被取代!
“我不能欺騙你。”
察覺到她的變化,淺一輕嘆。
“正因為你是‘淺一’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不能欺騙你。為何那時的我會對你如此好,我相信,原因與現在相同。”
——他得到了救贖。
“…請繼續說下去。”
綾瀨哽咽,痛苦難耐,但她看出,此刻的淺一真心想傳達些什麼。若此刻逃避,一切將結束,她會像母親一樣留下遺憾,失去…愛人的能力。
“另一個原因,是我甦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