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生是對太子很滿意的,入孝出悌,忠信順良,然而,在權謀之中,他居高不下,意圖與身為君主的他博弈,這讓他如何能忍下一個覬覦他君主之位的皇嗣,這也就罷了,畢竟,太子出類拔萃,是他眾位皇嗣中最有威望之人,然,如今他又捅出這些亂子,這讓他很是失望。

但如今,他也沒得選了,與其把大梁的未來交到一個黃口小兒手裡,還不如交給一個被精心培育出來的儲君手裡。他等不到其他皇子的長大,也無法健康長壽,如今只能是把責任託付給太子。就像是謝長柳說的,人人不相同,可那皇帝都是一樣的,秦煦並不差。既然這麼多人都認可秦煦的實力,那便就拭目以待吧。

更何況,謝長柳答應了不做秦煦的負累,他也要金口玉言才是。

秦煦被宮人帶到玉清宮,外面的天還是灰濛濛的,將亮不亮,寢殿內的燈火徹夜不息,陛下彼時還坐在床上,看到他出現,人還沒有走近,二話不說的抄起手就把旁邊的枕頭丟了出去。

這一次,他沒有打中人。

丟那一下,也不過是洩憤罷了。

他不主事的日子,把朝政全權交給太子,是對他的信任與寄予厚望,如今,卻是給他攪了個天翻地覆。

秦煦抿著嘴不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枕頭向他襲來,又掉落在眼前。陛下如此憤怒,想必是已經知曉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多做解釋,徒讓陛下以為自己是在狡辯。

不過,陛下是氣他兒女私情怎可與江山基業相提並論,分不清輕重緩急,更氣他身為一國儲君,卻解決不了事情,在百官們的唾沫下連個儲君的氣勢都拿不出來,給人逼得下不來臺。

“你既然是太子,是未來的帝王,你說說,今日之事你是怎麼個解決法?”

陛下臉色陰沉的似乎是如陰天將雨,秦煦也不遑多讓。

“兒臣會處理好的。”

陛下嗤笑,只覺得秦煦空口白牙的一句能處理好不過是在逞他之能。

若是能處理好,怎可連半點訊息也提前知不道?在大明殿,面對著群臣的逼問,半晌都支吾不出來?

“處理?你怎麼處理?是立刻答應下來成婚生子,還是殺了那些亂嚼舌根的官吏?”

秦煦張嘴結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要他成婚生子是萬萬不可能的,而說要殺了那些咄咄逼人的官吏也不太可能,畢竟,說話之人千千萬,他總不能都殺乾淨。

陛下冷聲質問人,也沒想讓他回答,如今是看著秦煦,哪裡都不順眼。

“你跟謝長柳的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你休要在朕面前支支吾吾的。”

秦煦赫然,看來,這流言傳出來已經不是一兩日了,不僅百官們知道了個大概,就是陛下也有所耳聞。只有他,被瞞得嚴實,若不是今日被人逼問,他還不知私底下他的事情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

“父皇既然知道,問兒臣這些又有何意?”

“朕雖然已經年邁,可頭腦還是清楚得很。”

“既然你是所有人都推舉出來的未來的新帝,那麼,朕就再教你一次,如何給自己立威。”

秦煦望著陛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以為,陛下喚自己來,除了是斥責他一頓,就是要藉此機會否定他能力,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

陛下沒有理會秦煦的訝然,沉聲道:

“帝王,身份尊貴,可不容許被任何人拿捏,既然身為一國之君,就不可能有被人掣肘的機會,一旦你在他人眼裡是個軟柿子,你將永遠都是個軟柿子。”

陛下所言,如千斤鑿地,擲地有聲。

這是身為一個君王教給未來新帝的第一課,首先就是要立威。

“就以今日之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