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朕那聖旨就是嚇唬嚇唬你的,若是當真要你殉葬豈會在那時就把詔書給了你,但凡你丟了燒了,也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屆時你就是抗命不遵朕又能奈你何?朕……只是試試你對太子有多少真心,值不值得你們這些年的你情我願。”

聽聞此言,謝長柳心中猶如碰倒了醋醬罈子,五味雜陳,瞬間酸了鼻頭,他還真沒想到陛下居然是這樣想的,他那時太過氣憤,氣不被人理解,氣不被人在意,他也是糊塗,居然沒有猜出來那詔書陛下在無第三人在場的場合下給自己是意在何為,原來,陛下也曾未想過要自己的命,倒是叫他胡思亂想的想了許多。

“朕這一生,把權力看的至關重要,從而忽視了太多的真心,到頭來悵然若失間其實也不過什麼都沒有得到,你們都是年輕人,說你們意氣用事也算不得,倒也是都付出了一腔真心,朕都看在眼裡,只可惜,你們兩人終究是錯了身份。”

奈何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也奈何不是一個被世人接受的時代,嘆奈何啊。

“陛下,有您一句認可,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不被世人理解又如何,陛下能理解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跟秦煦其實並沒有想到會被人認可的,陛下什麼身份,不僅是君王更是秦煦的長輩,有他這句話,那些受過的唾棄又算的了什麼呢。

在接二連三的證據確鑿下,更加坐實了秦煦的罪名,紛紛揚言要捉拿亂臣賊子,以正視聽。

周復混淆視聽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好,逼得秦煦幾近走投無路。

“如今還能往哪裡走?先前都是華章帶人看守的各個宮門,現如今華章叛變,怕是都走不得了。”在這之前,誰都沒有料到華章的問題,什麼都交付給了他如今卻是連條後路都沒有給自己留。

對於華章的叛變,眾人無不氣憤卻也無可奈何,雖然心中多有疑惑可如今不是能冷靜下來思考的時候。

就在他們都束手無策的之時,周復已經追了過來。

他手底下的那一支虎賁軍協同禁衛軍包圍了他們,面對這位曾經都望而卻步的太子殿下,他們動起手來也絲毫不手軟。

周復走在後頭,並不為捉拿秦煦不順利而著急,反而猶如閒庭散步,似乎已經看到了秦煦伏誅的下場了。

“你如今已經是眾叛親離的下場,何不束手就擒,不然屆時傷了你可就不美了。”

不管秦煦願不願意束手就擒,其實對於他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周復可不會容忍他留在世上,成為自己日後掌控大梁的阻礙。

然周復才話音落地,就有一帶著不容置疑的清闊之聲響起 :

“是嗎?”

謝長柳孤身一人現身在這如火如荼的激戰之中,他越過秦煦幾人,目光落到周復身上。

眾人對謝長柳的出現表現出幾分欣喜。

“長柳?”

謝長柳望著周復,多日不見,周復褪去了溫潤的文人氣息,不管是眉眼之間還是行為舉止都透著從來沒有見過的殺伐果決與陰鬱。

“叔父大人,好久不見了。”

如今他還能再稱呼他一句叔父,並非真心實意,而是像是在提醒他的身份。

周復如今是勝券在握,對付一個皇室都不在話下,自然對付一個謝長柳更是綽綽有餘,是而也多了幾分耐心,想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告誡他一個道理。

“既然你還認我這個叔父,為父便告誡你一句,離開這個秦煦遠遠地才是保命的道理。”

謝長柳報之一笑,卻全然不是領會的態度,他言辭犀利的辯駁道:

“既為儲君,過不了多久就是天子,大梁的君上,四海為臣,天下俯首,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又能離開了去哪裡呢?難不成還要走出大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