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宮若是答應立儲妃,選其他妻妾,也依舊值得嗎?”

他對上謝長柳,盯著他幽深似海的眸子,企圖從他的神色中發現一星半點的變化來。可是,他又錯了,對於一個早就認清楚一切現實的人,縱然是秦煦按照禮制成親,他都覺得理所應當。

謝長柳心中感嘆著,他不是所謂的聖賢,可能,秦煦成婚會讓他覺得難以自持,但是他更多的是認可。

“他成婚,早在我的盤算之中,我從沒有想過,他……或許會有可能為了我不娶妻生子,我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也不想成為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一人之力就能有轉圜的餘地的。秦煦是秦煦,他是他,他的背後沒有人值得他庇護,而真正能庇佑的人,也早就奔赴了黃泉。而秦煦不同,他的背後站滿了擁護他的人,他一個人揹負了太多人的賭注與生死,他不能像他這樣恣意妄為。他,只能簇擁著他前進,一點阻礙都不敢有。他能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他想,自己或許在感情上,是大義的。

聽著謝長柳言之鑿鑿,邱頻心中鈍痛,他看到了一個愛者的卑微,卻從中認清了自己何嘗不是。

七年的東宮伴讀,他就這樣把自己的心都留下了嗎?為了他,就算是自己承受太多的苦難都要甘之如飴嗎?真是痴兒。

邱頻喃喃道:“若是,換一個人,也不成嗎?”

謝長柳沒有聽明白邱頻說的,他不禁側耳傾聽,重新問了一遍他。

“你說換什麼?”

邱頻眼眸幾番閃爍,最終黯然下去,卻是收回了那句本不該異想天開的話。

“沒事,我胡言亂語的。”

如此,謝長柳也沒有再深究,他因著最近這東宮儲妃的事宜同邱頻細商起來。

“如今事態尚不明確,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邱頻收了那些心思,肅然道:“元氏家中尚有待字閨中的娘子,我猜啊,元氏一定不會讓東宮儲妃的位置旁落他手。”

謝長柳不虞,這怎麼又要同元氏扯上關係?

元氏與東宮不睦,怎地還會眼巴巴的把自家的女兒推到東宮去,這不是在打自己臉嗎?若是秦煦真因為同元氏的嫌隙怨怪於那女子,豈不是害了她?

“他不是與東宮不睦,豈會白送自家的女兒入宮。”

邱頻同他解釋,“不睦是一樁事,送不送就是另一件事了,皇后、太子都是出自元氏的血脈,他自然更想未來的天下都被他控制在手中。”

謝長柳忍不住輕嗤一聲,眼裡滿是嘲弄。如今的元氏,真是覺得自己是外戚就敢自認為是皇親了,還敢要東宮儲妃的位置,他也不想想,這天子、這太子,豈是任人拿捏的,又怎會任他擺佈?

“他倒是會異想天開。”

如今就是因著元氏,陛下與太子也生了嫌隙,此刻他還在求東宮儲妃的位置,簡直是痴人說夢。

看陛下的意思,元氏是留不得了,那東宮儲妃的位置,誰人會願意送到元氏手上。

如今元氏才是燙手山芋。

“東宮要不要立儲妃,都不會是元氏的人。”如今第一個就可以把元氏排除在外,其他的官家女眷倒是可以試試,只是陛下掌眼,怕是最後的人選不會好到哪裡去。

邱頻知道,謝長柳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你要復仇了是嗎?”看他的口氣,因該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說已經開始策劃了。

他如今在陛下身邊,最能與陛下說得上話,怕是會有從陛下那裡出手。

既然陛下也是對元氏有著意見,那麼,陛下也不會放心元氏繼續壯大下去。那麼,他們的目標一致,倒是可以同謀。

“再放任元氏好活,我父母的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