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加帥整個人都懵了。啥情況啊?腦子中瞬間閃現了無數的念頭和場景,轟然爆炸開來,又瞬間灰飛煙滅,眼神渙散,已經不能聚焦了,好像一霎那被抽乾了渾身的血液,整個人從頭涼到腳,心裡就兩個字:“完了!”

突然感受到有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張加帥竭盡全力看向光芒的來源,是區總!區總投遞過來的眼神,張加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捕捉著這束光芒,可能心亂如麻,已經讀不出那眼神中包含的深意了。房間裡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彷彿抽了真空一樣的逼仄,讓張加帥感到窒息。好像所有人都再沒有動作,再沒發出聲音,定格在了這副絕望的場面裡。

主任的出現,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他先是一愣,又連忙把鑰匙放在辦公桌上,“當”的一聲,好像夜半鐘聲一樣,敲醒了陷入沉淪的張加帥。張加帥猛然驚醒,對著區總的方位,剋制著心底的絕望,顫抖的聲音說道:“區總,麻煩替我轉告我家人,我出門了,千萬別讓他們擔驚受怕的,我老婆電話主任那裡有登記。”

李主任馬上明白了辦公室這副場景意味著什麼,有些站不穩地打晃。張加帥的為人有目共睹,而且經手了公司太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如果他發生了意外,形勢危如累卵啊!

領頭人不待張加帥再多說什麼,拿起鑰匙一甩頭,示意另外二人挾持張加帥往外走,同時跟李主任說道:“請這位同志帶我們去找車。”李主任連忙說道:“車就在辦公樓門前,金色的別克商務。我……”李主任有些結巴,領頭人聽了頭也不回,帶隊往門外走。張加帥雙臂一掙,擺脫了身旁兩人的挾持,怒聲說道:“我自己會走!如果你們有手銬,現在給我戴上,如果沒有,別跟我動手動腳!”

身旁兩人並沒有再做出挾持的動作,但對張加帥的色厲內荏一臉的不屑。區總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眼睜睜地看著張加帥離開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起不來了。李主任慌亂中,往樓道里追了兩步,突然又感到不妥,定定地站住了腳,看著張加帥幾人消失在視線裡,他急忙反身進入區總的辦公室,喊了一聲:“區總!”又不知再說些什麼,急得連搓手頓足。

李主任叫喚了一聲,把區總從木然中驚醒。區總渾身哆嗦了一下,三魂七魄才回歸體內!區總摸索著辦公桌上的煙,抽出一支放在嘴邊,剛想點燃,又猛地攥在手裡,捏成了粉末。一拍桌子,嚇了李主任一跳,區總指著李主任說道:“你去把加帥老婆的電話找來,我親自打給她。”李主任扭頭要走,區總又大聲說道:“回來!”李主任原地轉圈,區總繼續說道:“第一,封鎖訊息,任何人不得議論。張加帥是配合調查,不是強制措施!誰敢胡說八道,立馬滾蛋!第二,你拿備用鑰匙把加帥辦公室鎖死,鑰匙給我,我親自保管,不經我允許,誰也不能搜查他的私人物品。第三,司機二十四小時待命,隨時準備跟我出門!去吧!”區總說完揮揮手,讓李主任退下。

其實沒有人比區總更心慌!張加帥掌握太多的秘密,每一個都足以斷送他的政治生命,甚至是讓他身陷囹圄。萬萬沒想到啊,怎麼達摩克里斯之劍落在了張加帥的頭上?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呢?區總不斷地告訴自己,別慌,冷靜!冷靜,別慌!他再次伸手拿起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用力地撥出,努力讓自己平靜。必須找到根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區總正在恢復冷靜,而張加帥卻是跟隨著三人走出公司辦公樓。正是公司的午飯時間,許多員工目睹了張加帥在三人成犄角之勢包圍下,上了車,眾目睽睽,心生狐疑。兩人坐前排開車,一人陪同張加帥坐著,本來是想兩人把張加帥夾在中間,可商務車中間就兩個座位,三人上車之後沒有多言,直接驅車離開。

張加帥也漸漸恢復了冷靜。既然不知道哪個事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