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南夕,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當中。打從我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似乎就註定了成為這個家中最不受待見的存在。原因無他,僅僅因為我是一個女子,無法承擔起所謂傳宗接代的重任。
在我之上,還有兩個姐姐。大姐作為父母的長女,好歹擁有屬於她自已的姓名,在家中的待遇相比之下較好一些。然而,當二姐降生後,母親發現依舊是個女孩時,便毫不猶豫地給她取名“招娣”——這個名字背後所蘊含的期望不言而喻。
至於我,則和二姐一樣,是一個多餘的人。當初,父母本打算將我遺棄,但由於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們擔心此舉會損害家族聲譽,這才勉強讓我留在了這個世上。只是,這樣活著又如何呢?對我來說,或許還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些。
自我懂事以來,我一直都是父母的出氣筒,也是這個家裡面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當我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已經被迫開始分擔家務:洗衣、做飯、幹農活……這些瑣碎而繁重的事務成了我生活的全部。
每當我看著母親懷裡的弟弟,以及母親身旁的大姐,心裡梗塞,我不是你的孩子嗎?為什麼對我這麼差?我做錯了什麼?
直到新民國計程車兵途經我們的村子,我奉村長的命令給他們送菜、送東西時,我才意識到,一直以來,錯的並不是我,而是我的父母。
在那段時間裡,我藉著送菜的名義他們親近。只要完成手上的工作,便迫不及待地奔向他們駐紮的地方,如飢似渴地聆聽他們講述那些我從未經歷過的事情。我不禁在心中慨嘆,他們和我一樣,生活得如此艱辛。
然而,令我困惑的是,既然如此艱難,他們為何還要堅持下去呢?為何他們的眼中依然閃爍著光芒?剎那間,我的內心被無盡的羨慕所填滿。他們這些人生而為人,可以找尋到屬於自已的價值所在,可以為了心中的理想而不懈奮鬥。
反觀我自已,卻只能被困在這座大山之中,無法掙脫父母的責罵與束縛。
此刻的我腦海裡閃過,自已的二姐剛剛及冠就被父母賣給了隔壁村子裡的老頭。只因為那個老頭出的銀子多,只因為我的弟弟需要成親。
那麼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
在他們離開的那一日,我站在旁邊為他們送行,目光注視著他們離開。我轉身望向自已住了十三年的地方,自已快要及冠了。自已第一次心裡發出了“走,離開這裡,跟著他們離開,不要回來”的聲音。
我的目光堅定的看著隊伍所有人,他們的臉上都充滿了笑容,他們都有自已的價值。這一刻,我也想像他們一樣,有自已的價值,有自已的理想。
我跑到隊伍前面,看著馬背上的將軍,跪在地上,道“帶上我,我要跟你們一塊離開。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打仗,我要上戰場。”
自已現在還能想到那時候優南臉上的表情。“我不怕死,我想堂堂正正的活著。”
“你父母呢?”
我緩緩說道,“死了。”他們在自已的心裡早就死了。
“好,跟上。”
那一刻是自已這十三年第一次開心,第一次覺得自已沒有白做一回人。
在南夕離開之後的一個月,南夕的父母才發現南夕不見了。為什麼會發現南夕不見了呢?是因為他們想把南夕換親,讓自已的兒子娶媳婦。那一年,南夕才十三歲,換親?她上頭還有兩個姐姐,怎麼會用的了她呢?而他們發現南夕不見後,也就找了兩個時辰,就放棄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