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不忍傷他,於是咬破了自己下唇。
“肆哥哥,你再等等我好嗎?”宴霜沙啞道,好久沒聽到他這般喚自己,墨肆打散那點旖旎心思,起身將他抱出池子,貼在他耳邊一遍遍道歉,“是我不好...”
宴霜沒再抗拒,任他替自己擦乾穿衣服,只一語不發,潮紅褪去面色極淡,沒什麼表情。墨肆給他換好裡衣,把人放在塌上,用內力替他烘發,待一頭墨髮恢復乾爽後,他牽起宴霜的手小心翼翼道,“原諒肆哥哥好麼?”
宴霜沉默地抽回手摸索著縮排被窩,墨肆看著空落落的手心有點恍惚,宴霜挪到第二隻枕頭側躺過身,埋在軟被中只露出一雙眸,悶聲朝墨肆道,“上來。”墨肆也不含糊,一骨碌翻身爬上特地空出的半邊榻,鑽進被中挨緊他。
“父親回莊了,我想宴伯伯應該也差不多到家了。”墨肆找著話頭,打破二人寡言的氛圍。
“嗯。”宴霜指尖卷墨肆的長髮拽著玩,毫無起伏答應一聲,似乎對此事並不感興趣。
“你就不好奇他們為何突然折回來?”宴寒當家後,還沒出幾日宴珏就拎包奔到墨莊,拉上墨長安二人云遊四海去了,且放話過年再回來,現下還未入秋。
“你這段時間做什麼去了。”宴霜答非所問。
墨肆見他確實對這話題不感興趣,便順著他話道,“外出調查個地方,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三十多年前的地城事件。”
“沒,什麼地城。”宴霜一臉坦然。
墨肆從宴會上刺客出現,到與花渡結伴探地城的經歷,刪繁就簡說予他聽。宴霜聽的認真,偶爾提些問題與他搭話。
“聽起來是個有趣的人,有機會帶我見見。”宴霜指的是花渡,聞言墨肆眉頭一挑,來了興致,“真想見?”
“嗯哼。”宴霜聽墨肆說話時,將他鋪落枕上的發紮了十來束麻花細辮,“我也沒什麼朋友,你不是說年紀與我相仿麼,說不定很投緣呢。”
“下次捎上你。”墨肆見他全無避嫌之意,暗自想象了下覺得頗有意思。
“那你以為此人如何?”宴霜很少見墨肆提起外人時這般和顏悅色,不禁好奇問道。
“算的上朋友,不過對方是否把我當朋友就另當別論了。”墨肆隨口應他,不甚在意地撫上把玩自己髮辮的手指,細細描繪每一根骨節,看似無心實則用稍高的視線,不動聲色觀察他神色。
“我曾念過學。”宴霜表情不變,又替他一根根解開發辮,沒來由冒出這麼一句。
“嗯?”墨肆沒聽他提過,見第一面時宴霜才八歲,之後自己時常過來走動,並未見他去過什麼學堂,想必是更之前的事。
“呵,也沒什麼,想起個人。”宴霜沙啞的聲線無比慵懶,終於把所有的辮子給他梳開,半眯起眼靠過去枕在墨肆發上,一手搭在對方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