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大叫救命,不多時,街邊屋子三兩盞燈亮起,推開窗劈頭就是一頓罵,“他丫的,還讓不讓人睡了!”探出頭一看樓下是林家的小崽子跟李家閨女拔河,不是大半夜拔啥河,腦子醒悟過來不對勁趕緊下去幫忙,連著幾扇門出來人後,詭異的笛聲消散雨中。女子撲通一聲昏倒在地,眾人將女子搬進屋檢視情況,林淵仍站在雨中抬頭環顧四周屋頂,只剩一片起伏的水珠砸落瓦上的脆響。

翌日,李氏夫婦登門拜謝,說大師來看了說是中邪已做法驅趕了邪祟。林淵沉默不語,雙方開始客套起來,林母說都鄰里鄰居的舉手之勞勸人把拎來的大包小包帶回去。爭論不休時,一個纖細俊美的白衣少年出現在門口,瞳色很淺,嗓音清冷很是好聽,“您好,請問現下是營業時間嗎?”他身後跟著一個俊雅高挑的男子,冰著一張臉,垂下的手裹在黑手套裡。

林母見有客人,順勢把一堆東西塞李氏夫婦懷裡只留了一袋蔬果,說道,“快回去吧,我們做生意呢,給娃留幾個果得了,快走快走。”把人跟包裹都打發後,林母一臉慈愛地低頭看向少年道,“見笑了,是要定做衣服還是隻挑布匹呢?”

“想定幾身衣服,可以自選布料嗎?聽聞貴店的綢緞品質甚好。”少年禮貌回道。

“當然可以,小少爺可是來對地兒了,我們家綢緞在陵芙可是數二就沒數一的,您儘管放心挑。”林母知是識貨的有錢人家公子,將人帶進貴賓室上茶水,吩咐夥計將上等綢緞如數端出來。林淵也被喊進去在一旁候著,想著有年輕人作參考會更適合。

少年依次輕撫每一匹布,摸到一匹冰絲停住手轉頭問身後寸步不離的男子道,“先生,這是什麼顏色?”

“黑金。”被喚作先生的男子終於開了口。

站對面的林淵這才好奇地暗暗打量他,淺銀的瞳孔似沒什麼焦距,因顏色較淺一開始就沒察覺,而少年似感覺到目光抬頭對視回去,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淺笑。林淵沒見過這般剔透的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扭開臉。

少年低頭又問了幾個顏色,最後敲定的都是深色綢緞,林母拿出尺要給他度量時,那位先生攔住她,從懷裡掏出一張箋紙予她道,“均按這尺寸做。”

林母接過開啟一看才發現是幫其他人定做的衣裳,這個碼數與少年比大的不是一星半點,恍然大悟道,“我還尋思怎麼淨挑暗色,小少爺還是穿白淨亮堂的更俊!”她心底暗歎道,可憐這麼好看的孩子,年紀輕輕偏生眼疾,不由從果盤裡取了個果子塞給他,誇讚道,“是替令尊做的衣服嗎?真是個有孝心的孩子。”

“不是...”少年低頭看著比自己手心還大的果,面色有些怪異,並未過多解釋。

他抱著果子安靜坐在椅子上等打樣圖,顯得十分乖巧。說是非本地人,只是南下游歷途經此地,全款付了三倍的價錢加急做,三日後便能取貨。林母也是爽快,安排人將所有單子先擱下,優先給他趕製三身大全套。稍晚些對完圖紙細節後,少年攜先生離開了。

林淵由衷評價,是個脆弱金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