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常態,或許自己確實關心則亂。

“那怎麼辦,你又不要我道歉,要怎麼向我們霜兒賠罪才好?”墨肆難得卸下平日居高臨下的強者姿態,撒潑似的蹭在宴霜的脖側,毛髮蹭得他癢的慌忙躲開笑著推墨肆道,“別鬧!去給我買糖葫蘆!要甜的!”

“好。”墨肆終於停手,恢復一臉高冷,彷彿剛撒潑打鬧人的不是他,牽過宴霜的手緩緩踱步下橋。

“是嗎?唔...還有能跟先生一樣...操控牽絲傀儡...”宴霜忙著啃那一大顆蘋果糖葫蘆含糊道,墨肆特意給他挑了最大最紅的一個。

“慢點吃...”看他那忙碌的模樣,又要說話又要掰那硬糖,墨肆用帕子給他擦沾上紅色糖汁的嘴角,忍不住出聲制止他。

“哦...”宴霜聽話地鬆開啃在果子上的嘴,口齒清晰道,“所以人都沒了?”

“是。”墨肆給他說了個大概,宴霜也沒表現什麼情緒,重新啃他的糖去了。墨肆暗道,終究還是個孩子心性,宴寒管束得嚴,在家不讓他碰這些不健康的吃食,想是饞壞了。

“你...唔...不吃嗎?”

“不吃,看你吃就行。”墨肆搖搖頭,終於想起來問他,這一瞬竟莫名感動。

“嚐嚐?可甜了...”宴霜貼心地轉過沒被啃的面目全非那面遞到他嘴邊,墨肆輕輕推開他的手靠過去親在他嘴角上,“嗯,挺甜。”

“你...”宴霜錯愕一瞬,不好意思似的低下頭啃果。

夜未算深,且恰逢當地舉辦花燈節祈福,人都圍在河道邊點燈,宴霜不喜過於喧鬧,逛到個沒什麼人的街邊撩開下襬坐階梯上開吃,本想尋個高階雅座的墨肆也只好陪著蹲坐一旁,得虧沒帶上李毅他們,否則回到莊裡不知那群人會傳成什麼樣。

好不容易待他啃的只剩個核,以為能走了結果宴霜說還沒吃過癮,讓墨肆去給他炸個煎餅,煎餅攤不遠就在對面能望著人,再三吩咐他別亂跑後,墨肆才放心起身。宴霜盤起腿支著下巴望著墨肆高大卻透著僵硬的背影可憐兮兮地擠在小攤下點單,莫名的可愛,憋不住笑出聲。

面前經過個吆喝糖葫蘆的小販,宴霜又向人討了兩大串。

墨肆拿著油紙包好冒著熱氣的煎餅剛回身,就見宴霜單膝蹲下與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孩說著什麼,最後把手裡不知何時買的兩串葫蘆塞給他,小孩咧著崩了門牙的嘴笑得很甜揮手向他告別,一溜煙鑽進了巷子裡。

“喏。”宴霜站起身,墨肆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本來就少了顆牙,你還給人塞兩串。”

“你不懂,這叫雙倍的幸福感!”接過煎餅聞了一下,“嗯!就是這個味!”呼著氣咬在焦黃的餅沿上。

墨肆沒說什麼,攬著他慢慢往回走去尋馬,吃飽喝足也該回去了。他對塵世並沒什麼共情,每個人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定數。他只遵循父母從小教導的弱肉強食唯有強者能立於世的教條,了無生趣但有用,能守護他所珍視就夠了。但他知道宴霜與他不同,眼裡裝有他看不到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