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目送柳浮煙端著餐盤陪宴霜回客房後,墨肆才轉身去提審剛抓到的女子,手下人已幫她上藥止血紮好繃帶,將她發上能作為武器的髮釵全除下,臨時關在一間無窗戶的普通客房裡,把守的下屬見到墨肆走近便提前推開房門。
面無血色的女子披散一頭長髮,身上還穿著沾染斑駁血汙的嫁衣,面無表情坐在榻上,聽見動靜眼也不抬,墨肆隨意拽過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剛在車上聽宴霜講述這女子的事,末了宴霜說他不該如此草率傷她。然而墨肆一向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公事公辦問道,“無正規審批不允許私購火藥你可知?”
“我不知。”女子一臉無所謂。
“這批火藥作何用?”墨肆換了個問題。
“不知。”看來這女子是想將一問三不知貫徹到底。
“其他火藥在哪?”墨肆眯起眼危險的看著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這樣吧。”女子嗤笑道,“今夜送我回廟裡,把壽喜村的王晨峰跟祁笙叫來,我就都告訴你。”
“你有資格和我提條件?”墨肆冷笑著捏住她被繃帶纏繞的手腕,鮮血逐漸滲出染紅了雪白的紗布,女子吃痛皺緊眉頭額上冷汗直冒,硬是咬著下唇直至破皮流血也沒叫出聲,墨肆將她手甩開沒再逼問起身出去。對這種眼裡了無生氣的人任何拷問都毫無意義。
回到自己客房,叫來領隊指揮李毅吩咐道,“傍晚給她送回山上,去查下王晨峰和祁笙,一併給他們提上去。”墨肆做事一向雷厲風行。
“是。”李毅領命就要退下。
“對了,霜兒爺有出過門嗎?”墨肆問道。
聞言李毅剎住腳步,誠實道,“無,柳先生讓小二來收過一次餐盤,送一壺熱水後就沒開過門了。柳先生還吩咐過門外下屬,霜兒爺睡下了,讓他們動靜小點。”
“嗯,加派人手務必確保他安全,還有在我回來前別放他出門。無事了,下去安排吧。”墨肆聽到他在休息就不去打擾了。
驛站並不遠,天色暗下,墨肆果然守約將人送到山腳下,也沒限制她自由,一行人舉著三兩火把跟在她身後緩緩行進,皎白的月光灑在她拖曳的裙襬上煜煜生輝。女子踏進廟裡,幾個守衛先行跟進去,墨肆揮手讓他們靠外側待命,自己倚在門邊等下文。
女子走到祭臺旁按壓下神像的蓮花盤,只見石像下方如抽屜般伸出一塊石板,上面放置著一個方形沉木黑匣,又從哪掏出一把香火,點了一對香燭三柱香整齊插在香壇裡,虔誠拜了三拜,而後退到燭光陰影裡看向墨肆,“人呢?”
墨肆一個眼神示意手下將後腳剛拎上來的人帶進廟裡。
“你們要幹什麼?我都說了不認識你們!你們可知我是誰!”王晨峰嚷了一路好不容易消停會,現下又掙扎起來,另一位俊秀的年輕男子倒是沉著。
“鬆開。”架著兩人胳膊的下屬收到命令即刻鬆手。
王晨峰捋平衣袖重新端出德高望重的姿態,朝一看就知是上位者的墨肆道,“閣下這是何意?”
“你是王晨峰?”
“正是。”
“這位是祁笙?”墨肆確認道。
“沒錯,這是我家姑爺!”王晨峰搶答道,生怕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夥的,膽敢對他兩做出不利之事。
“好一個姑爺。”隱在暗處的女子冷笑著走出來。
“孤雲...”男子聽到聲音轉過身看著她,王晨峰瞧見人不禁倒退兩步眼神閃躲。
“好看嗎?”孤雲展臂原地轉了一圈看向王晨峰,“你女兒的嫁衣。”
“別...別亂說!”王晨峰底氣不足支吾反駁道,祁笙聞言平靜的面上終於露出一絲驚詫。
三年前,山間竹林小屋,不著寸縷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