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頭蛇言語雖輕浮，但神色認真並不像在開玩笑。墨肆冷然道，“這是何意？”他不知‘賣貨郎’是如何稱呼這人，故謹慎沒加稱號。
“誒你什麼態度！”地頭蛇沒發話，看門狗凶神惡煞朝墨肆狂吠道，“你新來的吧，懂不懂規矩。”說著還上手推墨肆，發現對方竟紋絲不動時，改為叉腰歪著嘴繼續道，“只要是我們寨主看上的，別說是個人，就算是月亮都得給他摘下來！”
“咳...”花渡給自己嗆了下，差點被看門狗得瑟發言一秒破功，發現三人視線集中到他身上後，心虛的清了下嗓子道，“你們繼續...”
“總之！你個賣貨的不都是為了錢，勸你現在趁寨主心情好趕緊開個價，不然讓你見識什麼是人財兩空！”那看門狗被面前這高冷的男人不為所動的氣勢所壓，狐假虎威說完後，默默夾著尾巴退到地頭蛇身後。
“這位兄弟莫見怪，我們烏梢寨的人說話一向直接，不同你們陸地那的喜歡——拐、彎、抹、角。”地頭蛇語氣友善的嘲諷道，話鋒一轉玩味道，“我正好缺個壓寨夫人，你讓小美人跟我，至少在這只是一人之下，若賣給明日那群挑挑揀揀的人，保不準幾天就能玩死。”聞言花渡一副驚恐的神情看向地頭蛇，而那男人很滿意小美人的表現。
“若我不同意呢？”墨肆原本計劃連夜摸清佈防，確認明日展會情況，再順道獲取買家名單後，就帶花渡開溜，之後隨時可帶人轟了這蛇鼠窩點。
“兄弟真愛說笑，踏進我的寨子，同你好言相說只是客氣，不是怕你。”地頭蛇眸色暗下，撥弄掛在腰間的蛇紋彎刀，表達的意思已很明確。
花渡以為墨肆對這種狀況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一來他們算不上有什麼過深交情，二來也知道他不是這麼輕易吃虧的人，三來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無論如何拖過今夜方是上策。但不知為何，他冥冥覺得墨肆不會對此退讓，所以他現下要趕緊抓住時機打破僵局，來都來了，他可不想無功而返。
於是小心翼翼拽著墨肆的袖擺囁嚅道，“狗、狗旺...大人，其實我覺得這位大人挺好的...”說著話，黑玉般的雙眸溼潤盈著淚，楚楚可憐的模子，墨肆本人亦同面具般毫無表情，他知道花渡只是給自己憋笑憋出了淚，也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見墨肆依舊保持緘默，心道不好，忙放開他袖擺轉而握住他的手，指尖不動聲色在他掌心寫道，我能自保明日碰頭。
“不要支票，兌夠萬兩黃金，不還價。”墨肆總算鬆了口。
“哈？敢情是獅子大開口啊！給你一百就...”那手下又從寨主身後探出頭憤憤道，還沒等他說完，地頭蛇抬手阻止他開口，爽快應承道，“可以，明日展會結束後，我派人一併給你裝船上，你清點完後一塊拉回去，可行？”
“可以。”墨肆點點頭，鷹眸定定看向花渡。
地頭蛇看見他的小美人手腕上還捆著鎖鏈，動作輕柔的握起他的手，手下發力將銀鏈生生捏斷，對手下道，“剩下的交給你看著。”說完衝墨肆笑了下，便牽住花渡的手往後門走去。
花渡偏過頭最後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示意他無事，亦步亦趨跟隨那寨主身後離去，墨肆掩在衣袖下的手攥緊，被指尖撫過的掌心一路燙到心底。當下念頭只有幾個字，去他的大局。
水寨夜裡是潮溼的冷，許是感覺到小美人的手很冰，地頭蛇體貼問道，“冷嗎？”花渡假意慌亂道，“有點。”誰知地頭蛇竟鬆開他手，一把將自己墨綠外袍拽下轉身為他披上，沉默的又牽住人家往裡帶。
“謝謝。”花渡眉眼微蹙，好濃的血腥氣，嘴上卻回了今夜最真誠的話。
寨子內房屋基本聚集一處，但地頭蛇給他帶到自己的院子，卻是與其他寨民住處相距甚遠，孤零零一個大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