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獨活 (第1/2頁)

原本分散圍成幾桌的人，開始屏住氣息，充滿戒備的彼此觀望，眼珠子都在滴溜溜的轉。阿染從不浪費食物，將最後一粒米扒進嘴，活動下手腕拿起一根竹筷站起身，靜坐原位面面相覷的眾人看到有人動了，都將目光聚焦他身上，抱拳護在身前準備隨時還手。只見他安靜走到那平日話最多的人面前，居高臨下盯著他，眸光晦暗不明，也不見動作，不知在作何打算。

“看什麼看，老子讓你看了麼！操他大爺的！”許是被盯的慌，那平頭刀疤男先行憋不住破口大罵，就要站起來喊上小弟幹他時，阿染壓住他一邊肩膀按回去，筷子往臉上飛速橫向一劃，竟從上下唇處裂作兩半，右手一掐將人下巴卸了，在對方痛的只能嗚嗚叫喚時，又將其舌頭拽出，一筷子插在吃飯那木桌上，痛苦悲鳴同血腥氣瞬間瀰漫整個密封山穴。

有人開了頭，所有人似乎都被這氣味點著，亦不管身邊何人，平日有無交情，拿起能當武器用的就往對方身上捅去，若沒武器則赤手空拳逮著一塊肉就往死裡錘，彷彿只要動手晚一步，該死之人就變成自己。

阿染看著面前陷入瘋狂的人群，常年無表情的面上終於呈出笑意，抽出別在腰間的蛇紋彎刀——昨夜那癩頭私下拿給他的刀，說是送他的過年禮，動作飛快從人群中閃過，砍瓜切菜般所經之處皆是跌落的殘肢，被削掉腦袋的屍體晃了兩下，啪的一聲爛泥般摔在黏糊糊的血水裡。

不知廝殺多久，整個洞穴終於徹底安靜下來，握刀的手臂微微發麻，冷漠的看著眼前的屍山血水，殘肢臟器散落遍地。環視一圈將離自己最近的木桌抬起傾倒，發現有個人黏上邊甩不開，細看原來是那平頭刀疤男，舌頭被釘的太深所以沒甩下去，阿染冷著臉隨意給那顆頭來上一腳，那條厚舌撕作兩條後，桌上終於乾淨了。 將木桌鋪在相對來說較為完整的屍堆上，跳上去盤腿坐下，他需做的事，就是儲存體力靜待七日後門開。既然外頭那些人，在他們身上耗費這些年，必不會白折騰。

肉塊開始發膿發臭，也不知到底過了幾日，他已經與這腥臭令人作嘔的味道融為一體。死寂般的洞穴傳來動靜，洞門的方向有人在刨挖山石，看來封死的徹底，好半天才見到光線照進來，那癩頭捂住口鼻扶在洞口朝裡喊道，“還有活著的麼，沒有的話就堵回去了，呸，真臭。”

見無人應答，癩頭失了耐性，探進半個身子想看清裡面情況，眼睛還在適應撲面而來的黑暗，脖間一涼，才發現堵住門的山石陰影后悄然無聲藏著個人，待看清是誰後，腦袋也應聲跌落在地，死不瞑目。

阿染將彎刀上的血一甩，踢開堵在門縫的無頭屍，拖著一身乾涸腥臭的血汙，從鑿開的洞口鑽出去，門外守的幾個壯漢，見癩頭那丟了頭的身軀從斜坡滾到腳邊，發懵一瞬反應過來，立馬抄起手中刀斧衝向那血淋淋的人砍去，因一週沒進食，又是待在汙濁之地甚久，現下精神與體力都接近枯竭，卻也沒放棄同那些人拼死相搏，在一把大斧即將砍下他左臂時，有人在遠處喊了聲住手。

預料中的疼痛沒到來，那幾個大漢竟齊齊後退，同這苟延殘喘的困獸保持安全距離。說話那人緩緩走過來，站在大漢身後，僅剩一口氣且眉眼都被血垢黏住的阿染，並未看清那人長相。

那人愉悅道，“雖然費了些時間，總算收了棵好苗子，不至於血本無歸。”

“何人？”阿染將彎刀插在地，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他只知現在絕不能睡。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成為何人，從今日起，你就是這個寨子的寨主，從此為諸葛家所用，今生今世不得踏出此地，你可認？”那男子說話慢條斯理，卻透著隱隱的狠厲。

阿染知道如果在這不點頭，此人定會毫不猶豫的處理掉他，但他也要為自己做爭取，一開口嗓子是乾涸的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