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村子發生過什麼她大概已經猜到了,悲慼又血淋淋的真相。
旱災被剋扣了糧食,為了防止他們去天斗城控告,將他們看守了起來,魂師見死不救,或許那些剋扣的糧食錢財本就是進了魂師的兜裡,最後他們餓的不行了,村裡的老人讓年輕人將自己分食了,換取後輩活下去的希望。
或許他們在等他們這個小村子被人發現,被拯救,不過江予安覺得她如今能進來,怕是那個村子裡的人已經一個不剩了。
哎……當真可悲。
可她又能做什麼呢?這世間無人記得自己,她說出去也未必有人聽吧……更何況還是她自己的猜測。
她靠在門上,感覺越來越餓,越來越困,眼睛緩緩合上。
沉睡的前一秒,她忍不住吐槽,為什麼每次都要她睡過去,有什麼東西是不能在她醒著的時候進行的,她作為當事人為什麼不能有知情權?
眼睛一閉一睜,江予安感覺她都沒有睡多久就醒了,她真的有個槽要吐,讓她暈都暈了,為什麼不能讓她睡好了再說。
村子消失了,周圍一片漆黑寂靜,她看不清地上有什麼,也不敢亂走。
她目前的狀態不能用瞎來形容,因為她看見了四周的黑,也不能用不瞎來形容,因為她除了黑什麼也沒看見。
等了有幾分鐘,半空中被彩色覆蓋,還依舊是那個村子,只不過和她看見的不一樣。
一個在天鬥和斯爾濟交界處的村子,曾經這裡很是熱鬧繁華,只不過那年一場旱災,沒有影響到貴族,沒有影響到魂師,影響到的只有平民。
他們沒有錢,沒有糧食,買不起水,吃不起飯。
天鬥下發下來的糧食和水沒有落到他們手上,全被副城主林志扣壓,他拿這些收買了一個魂師,殺了城主,自己坐上了城主的位置。
為了防止村民去告狀,從而讓人發現他殺了城主的事情,他將村民看管起來,隨後就沒管過了。
他每天都很忙,忙著討好魂師,忙著花天酒地,忙著尋歡作樂,最後,一整個村子的人都快餓死了。
村子裡的人想反抗,他們吃了村裡的老人,想殺出去,最後他們還是沒有逃出來,他們被看守計程車兵全殺死在了村外不遠處。
那名忙碌的城主大人,聽聞之後終於想起來這批被他看管起來的存在,也不過只是撤回了人,都沒在多過問一句。
江予安心裡悶悶的,生與死的距離只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如此拼命的想要活著,可別人要他們死只需要一個念頭。
她說不出什麼感慨,只覺得悲哀。
畫面到此結束,周圍開始慢慢變成塵煙散去。
江予安還是不懂這是要讓她看什麼,只是讓她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感慨人類的脆弱?
直到全部散盡,幾百個光點逐步湧入她的身體,流淌而過的是上百個記憶,她快速瀏覽了人的一生。
江予安跪坐在地上,頭好像一個被吹大的氣球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她揪著頭髮,用力錘著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麻木的頭有一點自己的知覺。
一直到幾百人的人生走馬觀花一樣過完,他們或悲慘或幸福快樂,江予安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頭髮被汗水浸溼糊了一臉,她感覺渾身痠軟沒有一點力氣去拂開。
她現在就想好好睡一覺。
眼睛混沌間,她透過髮絲間看見頭頂有個發光的東西。
江予安感覺更麻了,她現在已經翻不動身了,還有什麼東西隨便吧,她已經開擺了。
沒有意想中的折磨痛苦,光點緩緩落下,漂浮在她頭頂上方几厘米處,江予安看清了,是一塊黑色的魂骨,上面泛著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