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恰逢洵口鎮的夏日商品交流會，一大早鎮上的主街茶亭街上就擠滿了人。主街道的兩邊，商鋪和超市都打掃一新，營業員站在店內或者門口，臉上毫不吝嗇地洋溢著笑容。在店鋪和街道中間，就是村民們擺好的攤位。為此，三名城管員穿著嶄新的綠色工作服，同樣一大早就上崗了。他們主要的工作，就是防止村民將攤位擺到大路上，妨礙汽車和行人的通行，順便幫忙解決一些買賣上的小糾紛。
“除了縣城，現在就是茶亭街的集會比較繁榮了。”路上有人感嘆道。
“哪裡？現在人少了，我小時候來這裡，真的是人山人海哩。”
“是啊，那時候不僅茶亭人，湖坊人、華山人，還有厚村人都來這裡趕集。”
“什麼華山人都來？茶亭街本來就是我們華山鎮的中心好不？”
...
上午十點多，從資溪縣城通往黎川縣城的班車經過茶亭街，就被堵在了集會上。司機師傅開啟了車門，也不停車，下車的乘客自行挑選合適的地點下車。楊懷遠在通往下寨村的岔路口下車，然後沿著下寨路，走了七、八分鐘，到了洵口中學。他已經在鎮上讀了三年的初中，今天是領取中考成績單的日子，可是沿路都沒有碰到一個熟人。
一直到中學，他也沒有碰到什麼熟人，校門口大開著，學校裡面空蕩蕩的。楊懷遠先去了趟原來的教室，教室的前、後門都禁閉著，從教室門外的陽臺上，看到只有教師辦公室的門開著。他走過去，怯怯地進了門，禮貌地叫了一聲：“徐老師。”
“懷遠啊。”徐老師抬起頭，滿臉失望地說：“沒有考好啊。”
“嗯嗯。”楊懷遠低下了頭，好像擔心班主任還會再批評他似的。
“沒事的。以你的成績，即便發揮失常，上高中肯定沒有問題的。”徐老師一反常態，安慰楊懷遠道。
楊懷遠領了成績單，跟老師說了聲謝謝，就準備出門離開。
“到了高中，”徐老師最後說了一聲：“再考回你該有的水平。”
“全班第十。”楊懷遠嘴上默默地念了幾遍，沿著剛才走來學校的路，返回了茶亭街。他一開始雖然有一些失落，可是很快又想到：中考是為了上高中，現在既然能上高中，第十名和第一名又有什麼差別呢？因此，他便覺得無所謂了。在集會上逛了一圈，他突然想起來，本來是要跟中學校園裡的一草一木都作個告別的--校門口的梧桐樹和合歡樹，宿舍邊的水杉和雪松，甚至還有食堂後山的枇杷樹--現在都沒法再深情觸控一次了。
從黎川縣城通往資溪縣城的班車，下午一點半左右經過茶亭街，裡面坐滿了回渠源村的乘客。
“懷遠，是你。領成績單了嗎？”是蔣萍，她不知在什麼地方上的車，一見到楊懷遠就大聲問道。引得全車的人都看向他倆。
“領了。你領了？”
“領了，你考多少分？”
“沒考好，五百多，班上十名。”
“啊啊！你知道嗎？我超水平發揮了，考了十一名。不過，能上高中就行，多了也沒有用。”蔣萍自信地說。
“看來村裡今年要有兩個高中生了。”車上的其他乘客開始聊了起來。
“現在已經有過幾個高中生了？”有人搭腔到：“七、八個了吧。”
“哪有？沒有那麼多吧。楊懷遠的叔叔一個，他們佔家一個，江家那邊是不是也有一個？那還有誰？”
“去年胡家不是有一個。考到三中去的。”
“對啊，那個姑娘。長得很漂亮的那個。”
“今年一下子有兩個，看來村裡文曲星君開光了。”
...
車到渠源村委會的時候，乘客們紛紛下了車，偌大的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