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妓子是如何逃出青樓成了良家女子的,眾人只覺得荒謬至極!

一個妓子,竟敢裝作良家女子狀告鎮南王!

這一下,便是那些極易被煽動的百姓也覺察到此事不同尋常。

如此一來,便很容易聯想到鎮南王奸\/汙婦人一事另有隱情。

坊市內,百姓們討論的不是新年,而是鎮南王這一樁事。

“鎮南王在戰場上浴血殺敵,命都懸在刀尖上,且他愛重妻子,哪怕鎮南王妃傷了身子無法生下兒子也從未納妾,這樣的男子,如何會做出奸\/汙婦人這樣的事。”

說這話的,是一位婦人,她丈夫乃是鎮南軍中一名普通士兵。

從始至終,她與大部分鎮南軍家眷一般,不相信鎮南王會做出這般腌臢事。

只是人云亦云,她那點反對之聲輕易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其餘人皆紛紛附和,那婦人突然道:“怎麼不見桑婆子了?上回可是她叫囂的最厲害,說鎮南王人面獸心。”

她這話一出,眾人也都發現昔日罵鎮南王罵的最狠的桑婆子竟不見了。

他們也不是傻子,這一連串的事情聯想起來,也想到了他們這是被人攛掇著當槍使了!

這般場景,發生在京都城,甚至澧朝各地的大街小巷。

不出半日,便有百姓聯合起來高舉旗幟要求重審此案,還鎮南王清白。

與此同時,皇宮內。

噼裡啪啦的一陣脆響之後,御書房內傳出沈瀾暴怒的聲音,“這群愚民!見著點火星子就能被煽動成燎原大火!”

周全福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皇上該早料到有這一日的,他派人混進百姓之中誤導煽動百姓,便該想到會有人故技重施,報復回來。

周全福雖是個奴才,可他心中也是敬重鎮南王的,因為要奪兵權,便做出這般戕害忠臣之事,他心裡是不恥的。

可他人微言輕,自個的命都在皇帝的瞬息之間,這些念頭,他只敢想一想。

周全福低聲道:“陛下息怒,別傷了龍體……”

然而此話落下,暴怒難忍的沈瀾突然臉色一白,而後雙手捂住胸口控制不住的噴吐出一口血來。

濃烈的血腥味頓時在御書房傳開,周全福等一眾宮侍臉色大變,御書房內亂做一團。

“皇上——”

“快!去請太醫!”

……

春園裡,裴臨寂不在府上,姜姒逗弄著正餵過奶的小福團,蘭枝這時候從外進來,走到她身邊輕聲道:

“主子,宮裡頭傳訊息出來了。”

姜姒眸中掠過一道暗光,輕輕額首,輕輕鬆開小福團的小手,囑咐奶孃,“照看好小公子。”

“是。”

姜姒起身隨蘭枝出了臥房,眉間的柔和淡了下來,冷聲道:“如何了?”

“百姓請命重審鎮南王一案的事傳到宮裡頭後,君瀾帝被氣的吐血了。”

姜姒眼睫微顫,抬眸往向皇城的方向,“看來是從鶯所下的毒生效了,這時候發作,時機正好。”

從鶯,也就是夏菁茹宮中那道沈瀾愛吃的白玉芙蓉糕單吃的確是無毒的。

可裡頭添了一味無色無味的東西,與沈瀾日夜都要用的龍涎香相剋。

二者原都不是有毒之物,可兩者遇到一起卻相剋,浸染半年之久,毒入肺腑,無藥可醫。

且診斷時不會診出中毒,只會診出身體耗損過度。

養心殿內,戚亦瑤領著一眾宮嬪滿臉悲傷的候在殿內,戚亦瑤紅著眼呵斥太醫,“好端端的,陛下怎麼會吐血?!”

“陛下年輕氣盛,身子康健的很,定然是哪個不要命的東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