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臨寂眼瞳微縮,看向鎮南王,“王爺您……”

鎮南王嘆了一聲,“眼下是最好的時機,此次阿姒被納蘭憐雪所傷,本王卻因為了兩國邦交不能替她出氣,在此事上,皇帝總歸是虧欠了本王。”

裴臨寂明白了鎮南王的意思,此時利用這個時機解除姜姒與容恆的婚約,便是皇帝后知後覺明白其中不對,也會礙於納蘭憐雪傷害姜姒一事按捺住憤怒不會發難。

他做夢都想能光明正大擁有姜姒,如今這個機會就在眼前,裴臨寂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會兒卻是剋制不住露出歡喜的神色。

他耳後騰的升起紅暈,唇角揚起,話語中滿含感激之意,“裴臨寂定不負王爺信任!”

“好小子!”鎮南王站起身邊笑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端的是一副神色慈和的長輩模樣,“別令本王失望。”

他們這邊相談甚歡,可另一邊卻彷彿黑雲壓境,氣氛冷沉駭人,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太醫院院正方才施針徹底止住了血,將納蘭憐雪從鬼門關內拉了回來,因著失血過多,納蘭憐雪此刻形如其名,全身的面板都像血一樣慘白。

她緊閉著眸子,若不是胸膛還微微起伏著,都叫人以為她已經死了……

納蘭樊景冷沉著一張臉杵在榻邊,太醫和內侍都不敢與他搭話。

有內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納蘭樊景。

心中嘀咕,聽聞苗疆二殿下與憐雪公主關係極好,對憐雪公主最為寵溺,且這位二殿下不出意外便是未來的苗疆王。

憑著他對憐雪公主都疼愛和身份,這回想必不會善罷甘啊……

眾人心中起著心思,嘴上卻都沉默著,屋內一片死寂。

一直到許貴妃扶著老皇帝親自來了,才打破了屋內的死寂。

皇帝的目光在屋內掃過一圈,落在納蘭樊景身上,臉上掛上叫人看不出真假的笑,“憐雪公主福澤深厚,定然會平安渡過此次難關。”

他閉口不提是誰害了納蘭憐雪,納蘭樊景抬眸,眼中充滿了凜然之意,聲音冷淡道:“皇帝陛下,憐雪在澧朝險些被殺,如今雖說脫離了生命危險,可這件事不能就這般算了!”

皇帝臉上笑意未變,意味深長道:“樊景殿下,夜獵時光線昏暗,朕已經命人將參與夜獵之人一一審過,無人看見是何人傷了憐雪公主,朕會命大理寺竭盡全力緝查真兇。”

“朕也知曉這事是憐雪公主受了委屈,若當真尋不出兇手,朕會在其他事情上彌補。”

他話中隱含著深意,納蘭樊景聽懂了,目光閃了閃,微微勾唇道:“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他視線落到昏迷不醒的納蘭憐雪臉上,嘆了一聲,“憐雪是我和父王最疼愛的最在意的人,可她終歸要嫁進澧朝……罷了罷了,此番便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不再深究。”

此言之意便是同意老皇帝的提議。

許貴妃在一旁笑了笑,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深,心中卻是嗤笑連連。

什麼最疼愛最在意的人,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在利益面前,第一個犧牲的便是納蘭憐雪。

同為女子,許貴妃對這位嬌蠻的公主心生了幾分同情,眨眼間便也散了。

——

姜姒、納蘭憐雪受傷都只不過是冬獵中的小插曲,二人且都是女子,並未掀起多大的風浪。

按照慣例,第二日的午宴時皇帝會頒發獎勵,眾使臣、百官都聚集在摘星臺,只是今日姜姒、納蘭憐雪都缺席了。

席間空出了兩個位置,因著在前排,便有些惹眼了。

原本將此事拋諸腦後的眾人又想起此事,低頭私語起來。

鎮南王端坐在席間,只聽聞幾句“雲平縣主方才受傷,緊跟憐雪公主又受了傷,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