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聲淚俱下,周遭坐著一同用早膳的百姓紛紛不忍的搖頭,臉上帶著惋惜之色。

卻不見多少驚訝,好似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鎮南王心中一沉,看來這密州城裡失蹤的女子委實不少。

陸晏清伸手將老者扶過來坐下,輕聲問:“老人家,您的女兒是如何失蹤的?”

老者拽著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著說:“我女兒生性活潑,最喜歡出門遊玩,我老來得女,夫人生下女兒後又撒手人寰,女兒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我向來慣著她,從不將她拘在家中,誰知、誰知有一日她心神不寧的逛完廟會回家,第二日便不見了。”

陸晏清聽後臉色沉凝了些許,明姝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明姝替老者倒了杯熱茶,微笑著推到老者面前,心中卻在思索此事。

若是如這位老者所說,他的女兒當是在夜裡被擄走,且她白日心神不寧的回家,必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陸晏清溫聲道:“老人家不要太過傷懷了,想必官府的大人們一定會全力去尋您的女兒。”

他話音才落,老者臉上卻露出憤然之色,周遭的其他人也是一臉的不屑,老者卻壓低了聲音,恨恨道:“這群當官的人慣會搪塞我!若他們當真用心去找了,我女兒怎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看來密州城的官員都是翫忽職守,做的大多是懈怠敷衍的事。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明姝抬眼,忍不住盯著陸晏清看。

雖說陸晏清在她面前從未露過冷臉,但他在旁的人面前從來都是一副冷淡疏離的表情,她還是頭一遭瞧見陸晏清對外人露出如此溫和的神色。

能對老者如此耐心,足以見得陸晏清是個外冷心熱之人。

正說著,長寧客棧的掌櫃神色惶惶的大步走過來,輕聲細語,像是生怕被什麼聽見似的:“老人家你趕緊別說了,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掌櫃不時的往客棧門口張望,臉上滿是忌憚害怕之色。

明姝等人對視一眼,心下都明白過來。

看來密州城的百姓過的確實是水深火熱,當官不為民,百姓提起密州城的官員臉上除了惶恐害怕沒有其他。

老者抹著眼淚離開後,周遭的人偶爾提上幾句,明姝他們也大致將密州城發生的事情拼湊了個大概。

密州城的少女失蹤一事已經持續了兩年之久,只是災荒之年,有人失蹤是常事,眾人原先都不以為然,可日子久了,百姓們還是發現了密州城的官員對此事態度憊懶,無所作為。

可是儘管知道這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這些普通百姓哪敢跟官鬥,只能將滿肚子的委屈往肚子咽。

用完早膳,眾人要去密州集市轉上一圈——暗處還有人盯著他們,既是扮成了商人自然要裝的像一些。

他們實則是為了探聽少女失蹤一事的訊息。

密州的集市分了東西兩市,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方向,為了早些解決此事回京,鎮南王便道:“阿姝,你帶上陸晏清和鍾涿往東市去,我往西市。”

明姝應了一聲,目送著鎮南王先走,才轉身看向陸晏清和鍾涿。

鍾涿臉色十分怪異,他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明姝原本就沒有注意他,倒是陸晏清餘光注意到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他走上前,站在明姝身側,遠遠看去兩人當真是一對璧人。

鍾涿也看出來一些端倪,老老實實的跟在兩人身後,儘量降低自個兒的存在感,實則明姝也壓根沒有注意他。

明姝目光都落在陸晏清身上。

進城後眾人又去成衣鋪子裡買了身新衣裳,看著更像是商人。明姝素來看慣了陸晏清穿黑衣,十分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