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又問陸晏清是何處買的冰糖葫蘆,她上午逛了一圈都沒見著。

這串冰糖葫蘆是陸晏清親自繞到製冰糖葫蘆的老者家裡花了好幾倍的銀子買下的,只是這事不必告訴明姝。

陸晏清眼眸微閃,道:“在路上遇見的,只剩下這麼一串,賣完那人便回家去了。”

難怪她沒見著賣冰糖葫蘆的老者。

明姝又咬了一口,歡喜的眼睛都眯了起來,陸晏清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只覺得就這樣一直看下去也是極好的。

不過沒多久,蘭枝便同蘇護一道過來了,蘭枝眯著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個來回,她覺得主子與陸侍衛之間好像又親近了不少。

兩人之前都插不下第三個人。

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蘭枝走上前道:“主子,東西都買好了,咱們可以回府了。”

今日她也逛的累了,明姝輕輕額首,“回府吧。”

車伕套了馬車在西市街口等著,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走到馬車旁,陸晏清便上前一步搬了腳踏過來去,伸手扶著明姝上車。

直接是把蘭枝的活給搶了。

蘭枝默了默,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陸晏清,才跟著上了馬車。

車內,蘭枝輕聲道:“主子,陸侍衛對您越來越殷勤了。”

明姝彎唇笑了笑。

也算不上是殷勤,而是時刻心思都落在她身上,什麼都不必說,他已經先一步將所有事都安排好了。

馬車往王府的方向行駛起來,沒走多久,卻停了下來。

明姝掀開車簾子問道:“陸晏清,怎麼停下來了?”

陸晏清黑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道:“方才前頭岔路口有輛馬車險些撞到了小孩,現在已經離開了。”

明姝探出頭往前面看了眼,只看見一輛馬車駛過,一陣微風吹起車簾,日光照了進去,隱約露出裡頭坐在的人。

明姝目光一頓,再想定睛去瞧時馬車已經走遠了。

她垂了垂眸子,心裡有些猜測,但沒有多言,吩咐馬車繼續趕車,轉而看向陸晏清,“有事回府再說。”

看著她,陸晏清心照不宣的點頭。

明姝靠坐在馬車內,目光有些沉凝。

方才她沒看錯的話,馬車內的人應當是——小容氏。

小容氏與先前比憔悴了許多,但她那張臉,明姝是決計不會看錯的。

——

且說小容氏下了馬車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這條巷子盡頭有一棟獨院,外頭灰撲撲的,亳不起眼。

小容氏手放在門上,正準備敲門。卻瞧見自己的一雙手已經佈滿繭子和傷口,她眼中閃過一絲難堪,把手猛地縮回袖子中。

把手掩在袖子下才敢抬起,敲了幾聲。

須臾,門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小容氏侷促地扯了扯身上粗布麻衣,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琮郎……”

映入眼簾的卻是徐夢雅。

小容氏一愣,忍不住往院子裡瞧,“你爹呢?”

徐夢雅驟然攥緊了袖子,她沒想到小容氏會變成這副樣子。

當初在鎮南王府,小容氏有多雍容華貴,氣勢逼人,如今便有多寒酸低俗。

她穿著粗布麻衣,背脊也彎了下去,一頭黑髮早已失了光澤,糟亂的盤在腦後,且頭上只插著一根有些泛黑的銀簪子,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徐夢雅險些快認不出小容氏了。

她不動聲色地垂了下頭,瞧見小容氏那雙手粗糙暗沉,指甲裡似乎還藏著黑泥,心中頓時一陣嫌棄。

“夢雅,娘在同你說話呢。”徐夢雅突然發起呆來,小容氏不滿的喊了一聲。

徐夢雅將心思都收起來,臉上露出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