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聲音有些發顫:“無事。”

“放……”話到了嘴邊明姝猛地停住。

她今日為了給愛犬出氣把奴隸送入鬥獸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要是就這麼輕易把人放了,恐怕很多人心中都會悄悄猜忌。

尤其是父親母親那邊,若是又被徐夢雅上眼藥說她看上了一個奴隸……

攝政王是她被滅門後那段灰暗日子唯一的光,她這次絕對要護著他!

明姝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平靜道:“我突然想到珍珠的事情尚有疑點,若是因此害了條人命我會良心不安。”

珍珠便是她那條愛犬。

把侍衛蘇護單獨叫來一邊,壓低了聲音吩咐:

“蘇護,你幫我去查一件事。”

蘇護是她最信任的侍衛。

蘇護對主子的吩咐從無二話,當即抱拳點頭:“屬下定然不負主子所託。”

看著剩下的幾個侍衛,明姝遲疑了一下,道:“今日之事若是父親問起來你們只管如實回答。”

“主子,那這奴隸怎麼處置?”護衛鍾涿問道。

“先把人帶回王府,等我查清了真相再行處置。”

在澧朝,奴隸是最卑賤的存在,甚至比不上主子的一個物件。

她這會兒若是在明面上對攝政王太上心了,那些和她不和的閨閣千金定然會抓著這個把柄不放。

頭頂烈日高懸,此時才過了午膳時候。

按母親往常的習慣,午膳之後會喝一碗補藥再小憩。

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阻止母親繼續喝藥!

她如今十五歲,離母親毒發還有一年,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縱然心裡再有不捨,明姝也目不斜視,轉身提著裙襬離開。

再等等,等她找個合適的由頭,幫攝政王脫了奴籍。

鍾涿看向奴隸,冷聲說了幾句。

“珍珠自主子三歲起就養在身邊,養了十三年,在王府等同於半個主子,如今卻被害死。”

“算你運氣好,遇上主子這麼善良的人。”

“若是放在其他貴人府上,你這條賤命早就丟了。”

掃了眼奴隸膝蓋上深可見骨的咬傷,心裡忍不住咂舌。

這奴隸倒是個能忍的,傷成這樣竟然連悶哼都未曾發出一聲。

被鍾涿斥責的奴隸完全沒有將他的聽在耳中,灼熱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抹紅色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眼底才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遺憾。

——

鎮南王府在京都最繁華鼎盛的地段,莊嚴華貴,就連門前的鎮門石獅都是漢白玉雕刻而成。

鎮南王府的顯赫在澧朝京都是獨一份的。

而明姝,身為鎮南王府的唯一的女兒,從小嬌生慣養,受盡榮寵。

她的梨花小築在鎮南王府最好的位置,院子前頭是一方荷花池,院子後頭是一片梨花林,春夏之季都能聞到鮮花的幽香,鎮南王夫婦所住的竹院就在隔壁。

下了馬車,明姝一路提著裙襬直奔父親母親竹院,貼身婢女蘭枝怎麼追也沒追上。

她狐疑的停下步子,扶著月亮拱門喘息著,“主子這是怎麼了……”

一跨進竹院,明姝反倒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一雙眼變得通紅。

哪怕是死了一回,她也忘不了母親死前的模樣。

“芳姑姑!”廊下一個褐衣婢女正端著藥碗從小廚房過來,明姝嚇的心驚肉跳,連忙低喝一聲。

芳姑姑是母親的陪嫁婢女,自小長大的情分,對母親忠心耿耿,更是明姝的半個乳母。

上輩子,母親在床榻上嘔血而死,芳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