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便有一次鎮南王同她一起被召進宮。明姝記著,那時好像是……

她想起什麼,怔愣了一下。

對了。

那回便是老皇帝已經擬好了聖旨要給她和沈敬賜婚。本是召他們前去宣旨,但沈敬是什麼德行,鎮南王怎會眼睜睜看著女兒跳進火坑。

便將手裡的剩下的兵符都交了出去,自那日起鎮南王府算是徹底沒了兵權。

這輩子因著徐夢雅早早同沈敬勾搭到一起,沈敬又提早對她起了色心。多有了沈敬將她擄走的事情。

但同樣的,他們一家還是被老皇帝召進宮了。

明姝突然覺得手心發寒,恐懼一點點往心間湧。上輩子鎮南王府的慘烈結局又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她眼中不由得露出驚恐,容氏奇怪的看著,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擔憂地低聲問:“阿姝,怎麼了?可是害怕了?”

容氏溫柔的聲音讓明姝清醒過來。眼眶有些酸澀感,她緩慢的眨了下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笑了笑:“不怕,有爹爹和孃親在,女兒不會怕。”

關鍵之處便是,鎮南王手裡的兵權不能交。便是要交也不能在此時交出去。

讓下人整理好妝容和衣裳,明姝挽著容氏一道出門。鎮南王已經在王府門口的馬車旁等著,他神色無常,瞧不出喜怒。

門口停了兩輛馬車,一輛是給明姝一干人等乘坐的,另一輛……

明姝看向鎮南王身邊的容恆。

“表哥也要一同進宮?”明姝蹙了蹙眉。

“正是。”鎮南王說道,“不止是容恆,今日跟隨的下人都要進宮……陸晏清也要一同去。”

說著,鎮南王目光在陸晏清身上停留了幾秒。陸晏清同他對視,幾不可察的朝鎮南王輕輕額首。兩人曾私下達成過某種協議,眼下算是有幾分默契。

“都要去?”明姝下意識地看向陸晏清。荷花池裡確實是有腐朽的木樁子,可怎麼會那麼巧,就插在了沈敬身上?這事跟陸晏清有沒有關係?

她直覺此事和陸晏清定然有關,心裡不免又擔憂了幾分。

“其餘下人已經被汪公公先一步帶走了,陸晏清便同容恆坐一輛馬車入宮。”鎮南王淡聲吩咐,隨即轉頭看向容氏,“上馬車,我們也入宮吧。”

幾人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離王府,一直站在門口相送的陳氏拉著阿瑤的手,眼眶都紅了,“恆兒不會有事吧?”

阿瑤握緊陳氏發顫的手,掩下眼底的害怕,“恆哥哥和王爺他們都會沒事的。”

——

沈敬直接被抬進了老皇帝的寢宮,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被宣召過來,龍榻前跪了一地。

老皇帝樹根一樣滿是皺紋的臉黑沉如墨,看太醫們的目光彷彿在看死人。

“朕養著你們不是讓你們對著朕說‘無能無力’的!今日敬兒若是有事,你們這些庸醫也跟著一起陪葬!”

老皇帝勃然大怒,恐怖的威壓像坐大山一樣壓在太醫們身上。太醫個個汗如水下,裡衣被汗水浸透了。

這時候,汪公公低眉順眼的走進來,行了禮後道:“陛下,鎮南王等人已經在御書房候著了。”

老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與沈敬如出一轍。

“待朕回來,朕希望聽到敬兒已經無事的訊息。”老皇帝陰沉著臉說完,轉身出了寢殿。

他一走,跪了一片的太醫們脫力般東歪西倒的癱坐在地上,毫無儀態可言。

一陣輕緩的腳步聲響起,一隻手伸手扶起來太醫院院判。

院正茫然地抬頭,“三殿下……見過三殿下。”

在宮中沈昭性子最和善,也是最得人心的皇子。

他輕聲道:“院判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