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張公公張德福。

他四下環望,顯得有些焦灼,發現並沒有太多宮女太監路過時,馬上伸出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小聲的動作。

信使,也便是探子秒禁聲,拱手遞奏章與他。

“麻煩張公公了。”

“應該的。”

張公公結果奏章,來不及檢視,調頭,腳步凌亂,速速進了乾清宮。

自打水患氾濫,獻帝他老人家總是心神不寧,加上鄰國擾亂,四面八方而來的奏摺搞得他很焦慮,導致於他這幾日都在乾清宮渡過,身邊沒有一個侍寢的妃子。

張公公進來,儘量壓低聲音的說:

“陛下,贛州來報,說是山水已淹到了城門處,只怕是……”

“拿奏摺來!”

獻帝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張公公司候左右,雙手遞上奏摺。

外頭已經麻麻亮了,乾清宮裡卻燈火通明。

藉著暈黃的燈光,獻帝開啟奏摺,垂眸一看,大發雷霆:“胡鬧!”

他用力一個巴掌拍上了眼巴前的矮桌。

桌子上的果兒,盤兒,碟兒噼裡啪啦碎了一地。張公公心悸,撲通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您身體要緊啊!”

“看,你自己看看,這是他該做的事兒嗎?”獻帝惱怒,用力摔手裡的奏摺在地上。

張公公連忙拉過來檢視,只見上面寫著:

“父皇在上,請恕兒臣心直口快。”

贛州水勢已經嚴重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地步,餓殍遍地,百姓悽慘,眼瞅著越來越大,小侯爺南笙千寒卻不顧城中老百姓生死,反而受洛長歡蠱惑整日帶五千精兵上山採藥,說是為了緩解天花傳播,兒臣實在看不過眼。

“就算是為了贛州城萬萬老百姓著想,兒臣懇求父皇讓兒臣當這個主治水官,兒臣向您保證,不出一月,必將讓贛州城的老百姓重新過上原有的好日子……”

等等等……

張公公看後直皺眉頭,誤以為獻帝是因為小侯爺帶兵上山採藥而大發脾氣,拿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陛下,可否聽老奴一言?”

獻帝冷聲:“你說。”

張公公抬起眼來,不卑不亢起來。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暫且不說小侯爺跟恆王間的恩怨,就說贛州水勢、天花盛行,小侯爺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帶長歡郡主一起冒這個險。”

呵!

獻帝極輕極輕的笑了下,再放眼張公公,字正腔圓

"德福,算算看你跟著朕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吧,這十幾年裡朕是怎麼對千寒的,別人不懂你還不懂嗎?”

張公公愣了愣。

“罷了罷了。"獻帝自嘲一笑,仰頭望天,悲上心頭。

“朕生氣的不是千寒跟長歡怎樣?朕氣的是恆王,我那個兔崽子,我對他那般開恩,換來的卻是他次次挑釁。”

“那日若不是皇后,她說竹陽做了一個可以治療天花的夢,朕怎可能讓恆王陪她過去摻和此事,朕糊塗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獻帝說到這裡老淚縱橫。

“德福啊,你說是不是朕老了,不中用了,外邦入侵內患連連,朕以前總覺得只要有太子跟恆王兩人相互挾持,這個江山朕就還能穩穩當當的坐它幾年,可現在看來,沒那麼容易了。”

一席話深入張公公之心,張公公跟著紅了眼眶。

"陛下哪裡話?南朝江山永遠屬於您,現在不過是各種事碰到了一起,您壓力大,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來朕得好好尋思尋思我這幾個皇子了。”

“那贛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