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二十萬?瘋了吧?”

樓離音譏諷一笑,保養得不錯的臉上,蕩起了一陣陣的怒意。

她穿著當下最流行的紫羅蘭滿繡牡丹羅衫,其上面罩著一件滾邊金繡褙子,腳蹬鑲了鑽的繡花鞋,點了降唇,乍看還以為是哪家未出閣的姑娘。

"確實是這麼說的,夫人您看……”

管家小心翼翼的綴在一側,低著頭哈著腰,卑躬屈膝的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哼!

樓離音冷哼:“真是給他臉了,二十萬?那可是二十萬,白花花的雪花銀,我做什麼不好,為何要便宜了南笙千寒那小雜碎?”

管家心駭,越發放低姿態來。

“小的……知道您對小侯爺……"又想到什麼,到嘴邊的話噎回了肚子,話鋒又一轉,唯唯諾諾:"夫人,恕小的多嘴,只怕這事您得放在心上了。”

"大膽!你這是在教訓我?”

“不不不,小的不敢。”

“那什麼叫做我得放在心上了?就那個雜碎,有人生沒人養的,這些年在我這得到的好處還少嗎?”

能給他一碗飯吃就不錯了!

現在他要娶媳婦,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忙前忙後也就算了,還得搭進20萬兩雪花銀為他修葺房子?我瘋了?”

樓離音橫眉豎目,狠狠扔下了拿在手裡的扇子。

"這件事沒得商量,回去告訴他,相府是有錢,但錢不是大風颳來的,再者說了,那可是二十萬,都給他用了,到時候我家燁兒用什麼?”

“可這是相爺特意交待過的,那邊匠人都找好了,就等著這些銀子您說要……"

“要什麼要是?沒有!一個字也沒有!”

樓離音用力一個巴掌拍上桌子,嗓音震天響。

桌子上的碗兒盤兒轉了好幾個圈,要不是丫頭眼疾手快,放在邊緣的茶杯指定掉下去了。

滾燙的茶水飛濺到丫頭的手上,疼的她倏然之間一哆嗦,可到底沒敢吱聲,悄悄的把茶杯移過去,這才吹了吹自己的手。

蔥白的手指頭紅彤彤一片,小丫頭的眼眶都紅了。

管家看在眼裡,卻也不敢多言,還往後退了幾步。

“夫人息怒,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剛到門口,又被叫住。

“等一下。”

樓離音喊了一聲,管家秒回頭:“夫,夫人,您請吩咐。”

“去,告訴相爺,就說小侯爺請我過去府裡一趟,問他是否一塊去?”

“啊?這……"

管家愣了愣。

什麼時候小侯爺請她了?

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的點頭作揖:"好,小的明白了,這就去請相爺。”

看得出來,夫人又要演戲了。

說來也好笑,在這個府裡,每個人都是戲子,看著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可笑容下面各有各的算計

不過,誰算計,也比不了眼前這女人,丞相府她一手遮天。

管家能做的是睜一隻眼閉隻眼,明者自保,就是可憐了相爺,還有被擠出相府門外的小侯爺南笙千寒。

彼時,南笙千寒也坐在院子的葡萄藤下說此事。

“怎麼樣,二十萬搞定了嗎?”

他嘴裡頭叼著樹葉子,身子斜著半依靠在一把破舊的竹椅上,斜抽著嘴角,很有一種吊兒郎當的樣子。

容隱苦哈哈:“爺,您就別再逼小的了,那可是二十萬,就算相爺答應,夫人也不見得能答應啊。”

“切,就她?哼!”

南笙千寒啐了樹葉在地上:“她是怎麼說的?不給?”

“應該是這樣,管家沒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