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會是宗門裡的人做出這樣的事。

賀承雖在宗內不似沈霽一般勤勉被人愛戴,可也還算宗裡數一數二的弟子,且許多師尊也對他寄予厚望,想著總有一日待他們新一代執掌行月宗時,師尊之位也因有他一席之地。

可人算不如天算,但他們怎麼也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

周自衡衣袖一擺,端坐在正位之上看了看地上的賀承,又看了看一側受傷的眾人。

祝星瑤還算當中傷的最少的,只是手臂處有些包紮的痕跡,看面容隱隱帶些紅潤之色,也不像受了太重的傷。

她對面的顧瀟柯看著不止手傷了,後背也有些血跡,但好在修為也不差,整個人看上去還有些精神,只是此事一出,他都不知該如何與他爹交代。

畢竟,身處這樣高位的人得罪了於行月宗來說也極為不妥。

周自衡又看了看傷得最重的倆人,不由的長嘆一口氣。

他也不明白賀承究竟為了什麼要殺他們二人,他實在找不到他這麼做的理由。

現下又負了這倆人一份人情,那雪瀛獸之事看來終究只能作罷,替洛蘊再想他法。

他手扶額頭,半晌未說話。

可站在一側不斷踱步的蘇樾卻是再也等不了,她不知師兄在糾結什麼。

“師兄,你看看他們幾人都成何等模樣了,斷不能輕易放過這賀承!”蘇樾看著賀承的眼中都帶些厭棄。

她向來不喜歡賀承,在宗內不知好好修煉,只會與那紈絝子弟一般與其他女弟子調笑和玩鬧,屢教不改,甚至連他們師尊的話都不放在眼裡。

如今又做了這等人神共憤,有辱行月宗之事豈有寬容處置的道理。

周自衡被她這一叫,眉頭皺的更深,努力平靜的說道:“發生何事,先一一說來。”

溫吟在周自衡他們趕到時便已和林雲簌交談過,大概知道發生何事,她不疾不徐的慢慢講述著。

除了周自衡越來越黑沉的臉色,就連一直坐在一側未說話的江季聽眸中都冷的令人如臨冰淵。

“你說,周師尊會如何處理?”顧瀟柯像是在聽八卦一般,身子歪歪靠在椅背上,頭伸向徐二一側。

徐二瞥了他一眼,小聲道:“要是能公正些,當然是去了修為丟出去當普通人啊。”

對於修仙之人來說,要是沒了修為像是普通人一樣生活,真是連死了都不如。

本有靈體可修仙之人便不在多數,從小刻苦修煉方有此番造詣,一招回到最初,甚至去了修為之後的體魄連普通人都不如,這無疑是修仙之人最痛苦之處。

更別論是賀承這樣世代修仙的家族,只會更甚,不知他以如此回去,那族中還是否能接受。

“你還真狠啊!你知道這對修仙之人是何等折辱,還不如死了算了。”顧瀟柯瞪大眼睛看著徐二,不禁有些佩服這小小女子竟如此狠的心腸。

徐二眉頭一挑,不以為意道:“他殺人之時有替他人想過?罪有應得罷了。”

她轉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林雲簌,眉頭不由的緊皺起來。

之前那結界一破,看到渾身浴血的林雲簌,她胸腔中的那顆心彷彿停止跳動了一般,就連之前在洞內時她都未見到他此等模樣。

身上無一處不帶血跡,衣角不斷滴著汩汩血液,就連俊朗的臉上都赤紅一片,他們再晚到半刻,她便再也見不到他。

她現下都不敢再繼續回想。

半晌之後,周自衡黑著臉怒斥道:“孽徒!可還有什麼話可說?”他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

賀承冷眼看著一切,冷笑一聲道:“我有何好說,賜我一死便好。”

像是看透了一切,他眼中露出一些淡然,既然一擊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