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北方,天亮的總是非常晚,雖已至清晨,天色卻依舊朦朧。

在山東登州府,某個不起眼的港口,兩艘走私船早已準備待命。

船身上,赫然是用天然漆抒寫的船名“新世界”“五洋捉鱉·壽命兄弟”號。

顯然,今日便是徐徑、劉牛代表鎮國府私下西洋的日子。

“徐兄,一路珍重。”

作為不能光明正大展開的活動,前來送行的,便也只有寥寥數人。

其中,便有和徐徑一同受科舉案牽連的唐伯虎。

此時的唐伯虎,情緒有些低沉,雖然之前二人因為科舉案鬧的不愉快,但後來一同在王守仁門下一同學習,心中的情緒其實已經消散了許多。

今日離別徐徑出海,唐伯虎心中忽有些不捨。

他們都是江南出身人士,自是明白海上倭寇之患。

憑藉這兩艘小船出海,若是遇見倭寇,可謂是九死一生。

這便不由讓唐伯虎替徐徑擔憂起來。

“放心吧唐兄。”

見唐伯虎在關心自已,徐徑心中有暖流湧過,雖然之前有矛盾,但此時徐徑能感覺得到,唐伯虎是真心在替自已擔憂的。

人生得一友不易,現在不知自已此去能否平安回來,徐徑自是更加珍重這份感情。

“我走了...還有,之前那事...是兄弟對不住你...”

當時辰到,徐徑突然抱了抱身前的唐伯虎,接著帶著劉牛義無反顧的登船楊帆,朝那一望無際的大洋駛去。

“徐兄...”

看著眼前愈發小去的船隻,唐伯虎愣神喃喃著,之前在西山蔚王殿下面前、在牢裡,對於那件事其實他們都已經說開了。

但實際上,這種直接毀了人生數十載的努力、讓人生未來沒有目標的事情,不論怎麼說開,心中都難免會留下一根刺,它是難以徹底拔掉的。

直到剛剛二人的擁抱,兩人才徹底看開看淡。

比起科舉,他們已經走向了不一樣的人生,同門一場,今日或是最後一面,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

“徐兄,祝你順風楊帆,一路風平浪靜無災無險順利完成殿下的任務活出一個截然不同的嶄新人生”

“願你,一路安好...”

... ...

對於再搞一個文化課的書院,朱厚煒是相當有興趣的,將這個以賞賜的理由賞給王守仁後,朱厚煒大手一揮果斷撥款,帶著西山的百姓們開始了一個全新的工程建設。

工程一立項,開始招工。

眾多的百姓瞬間便在招募處前,排起了長龍。

西山建設工程的待遇一向都是極好的,在百姓眼中簡直就是香餑餑中的香餑餑。

如今又正處冬日,農活也沒什麼可幹,西山目前最火爆的崗位——煤礦現在人手充沛沒有招工的計劃。

他們這些人正不知道怎麼才能在鎮國府謀一份工作呢。

現在可倒好,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經過篩選和培養,西山的民眾文化水平可能不高,但有一門吃飯手藝的卻著實不少,不論是木工還是瓦匠,一應俱全。

很快,書院便從立項快進到了工程中,寒冷的季節西山再次陷入如火如荼的工作熱潮。

而在書院建起之前,朱厚煒便提前將鎮國書院的訊息傳播了出去。

雖然唐伯虎在文會上已經替王守仁打出了一些人氣嘛,但多吆喝兩聲也沒有錯啊,提前多造勢,到時候肯定會有自認為大儒的傢伙來踢館,到時候讓小王給他嘴炮輸出一頓,直接打出名頭,直接省去很多麻煩呢。

至於會不會玩脫、王守仁能不能扛得住那些文人的狂轟亂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