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回眸,無可奈何地道:“清意,不要動不動的就把死掛在嘴邊。”

“你裝!你繼續裝!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裝多久!要不是為了皇位你能裝得看這麼久?”

這話別說是蕭恪了,就是蘇清意都不愛聽。

蘇清意平生最恨的就是該作為而不作為之人,主要就是恨老皇帝,這個城防營統領跟老皇帝一樣一樣的,自知從自己出發,全然看不見大渝,看不見一國百姓,蘇清意不討厭他討厭誰?

說罷,轉過頭就變臉,又是一張黑雲壓城的臭臉:“本王也很好奇,哪裡得罪了你們,才會叫你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夜闖成王府。”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蘇清意這麼生氣,這混蛋是戳到了蘇清意必炸的點上了。

蘇清意笑了笑,雙手在嘴巴前比了個叉,示意自己不說了。

“每一個戰死沙場的將士都有撫卹,你若說你家裡沒有領到,那是本王的過失,可你只指責本王還活著而你兄長戰死,卻隻字未提撫卹,想來應該是得到了的。”蕭恪很平靜地陳述道。

那人哪裡能聽得了蕭恪這麼平靜地說話,他立即反駁起來:“二十兩銀子怎麼可能夠用?我的父母年老,我的孩子又小,二十兩銀子眨眼就花沒了!”

蘇清意一噎:“是不是我掏銀子給塞北燕北掏得太爽快了,所以有人以為掙錢不難?”

她能拿出來那麼多的銀子,或者說,她的父母能將生意做得那麼大,是因為他們有鎮王府的底蘊,鎮王府傳承至她這裡,本身花出去的就少,攢下來的自然也就多了。

二十兩銀子,這是大渝普通百姓家一個家一年能賺的銀子了,而且還是有三代勞動力的家庭才能賺到二十兩。

更何況,如果沒有官職在身,撫卹只有十兩銀子,多出來的十兩銀子,怕不是蕭恪自己掏的腰包。

“你兄長的撫卹銀,為何沒有到他的妻兒手中?”蕭恪的關注點則和蘇清意不一樣。

那人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才含糊道:“都是一家人……”

“按照大渝律例,已經成親計程車兵戰死後撫卹銀歸其妻兒所有,你方才提到了給你們父母,給你的孩子,那麼,你兄長的妻兒呢?”

蘇清意眨了眨眼睛,這個人拿了原本屬於他嫂嫂和侄兒的撫卹銀子,還要嫌少?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麼?

至於剩下的那一個,理由也相當離奇,他竟然是因為去青樓狎妓讓蕭恪給逮了才記恨蕭恪的。

鑑於大渝現在的皇帝陛下十分不靠譜,下邊的人也跟著不靠譜很正常,但是作為官員還跑去青樓狎妓,就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了,這一位可不一樣,他是在當值的日子裡勾搭著三五個狐朋狗友跑去青樓的。

“在其位而謀其職,你擅離職守,本王還說你不得了?”蕭恪有點想踹這人一腳,實在是瞧著心煩,但又覺得踹他會髒了自己的腳,又將已經蓄勢的腳給收了回來。

蘇清意旁聽完了,也明白了這三人恨蕭恪的最終緣由了。

蕭恪樹敵竟是因為處事太過正派?

可作為皇子,本就應當處事正派,特別是在對待官員上,難道要他對蛀蟲們視而不見不成?

說白了,還是這些人自己心裡見不到光,便將一切過程都推諉到蕭恪身上。

“你們要是真有決心報復本王,不必等到今日,自己說吧,醇國公給你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了,你們才這麼心甘情願地來送死。”蕭恪慢條斯理地說道,他不急不慢的,好像萬事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蘇清意都差點兒忘了,還有個罪魁禍首醇國公。

“沒別的,不過就是跟我們描述了一下報復你的筷感罷了。”城防營統領梗著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