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的院子。

蘇清意隔著一個蓋頭,看不見前方,只能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好在班墨是個做事的仔細的,前方的路是怎樣的,要上還是要下,都會一一報予蘇清意。

“吉時到!”

成王願意給她一個商人之女側妃的位置,高出他王府中官家小姐出身的偏房們,無外乎是看上了她能夠帶來的利益。

商人別的不多,唯獨錢財豐厚,成王身為皇子,意在皇帝之位,想要奪嫡成事,少不了錢財運作,故此,成王才會在明面上待自己這般好。

蘇清意正出神,花轎猛得停下,晃得她往一旁歪了歪,她趕緊坐好,理了理自己滿頭的珠翠步搖。

班墨隔著蓋頭自然看不見蘇清意臉上異彩紛呈,再次行了禮之後就告退了,由喜婆和丫鬟攙著蘇清意進了屋裡。

成王這會兒還在和賓客們應酬,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蘇清意將喜婆和成王府的下人都給支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的陪嫁丫鬟鈴鐺。

房門一關,蘇清意便將蓋頭給摘了下來:“鈴鐺,我餓了。”

“小姐放心,奴婢給您帶著點心呢。”鈴鐺這丫頭在身上藏了吃的,用帕子包好了放著,一路上竟也沒有散。

鈴鐺捧著帕子彎下腰:“小姐,您先墊墊肚子。”

蘇清意捻了一塊桃酥起來:“鈴鐺,日後便不可再喚我小姐了,得喊側妃,明白嗎?”

鈴鐺:“是,奴婢記下了。”

蘇清意一大早就讓人從榻上給拽了起來,淨面梳洗打扮,梳起頭髮,戴上華美的髮飾,又上了妝,根本就沒有功夫吃早飯,她現在見著塊桃酥都覺得是美味佳餚。

“鈴鐺,給我倒杯水來。”桃酥較幹,她又半天不曾喝水,此時吃桃酥口中越發覺得乾燥。

鈴鐺“誒”了一聲,去倒了一杯水來喂蘇清意喝下。

蘇清意就著冷水,把鈴鐺藏的點心全給吃完了,意猶未盡地揉了揉肚子,還是餓。

“難怪她們都同我說出嫁這日一定要藏些吃食,這一路上餓著,換誰都難受。”蘇清意當著鈴鐺的面總是無所顧忌的,露出疲憊的神情。

“殿下。”

鈴鐺還沒有來得及寬慰自己側妃,便聽見了院子裡下人們的請安,嚇得她手疾眼快扯過蓋頭就給蘇清意蓋了回去,在成王進門前立去了一旁。

當今聖上共有七個皇子,成王蕭恪行五,今年方才二十三歲,跟他大皇兄比起來差了十歲,是個俊俏的郎君。

只是再俊俏的郎君,身著華服,氣勢逼人,也會讓人忽略幾分他的容貌。

鈴鐺見蕭恪推門進來,趕緊跪了下去:“參見殿下。”

蕭恪看也沒看那地上跪的丫鬟一眼:“你退下吧。”

鈴鐺不放心她家主子,可她主子到底已經嫁人了,男女之間要行之事,自然是不能叫外人看見的。

“奴婢告退。”鈴鐺起身往外走,關門前還看了一眼坐在榻邊的蘇清意。

希望成王脾氣好些,可別為難她家側妃。

蘇清意有些緊張,縮在寬大袖子裡的手在冒汗。

這個男人站著一動不動的,也不說話,是要做什麼?

“你在緊張?”蕭恪不怒自威。

蘇清意心顫了顫,眼珠子滴溜溜地打了一轉,才開口:“妾身確實緊張,妾身從未與殿下見過面,日後卻要生活在一處,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蕭恪輕輕地笑了一下,蘇清意差點沒有捕捉到蕭恪的那點笑意。

“不必緊張,本王以後是你的夫君,便不算陌生人。”

蘇清意:“……”

成王殿下,您說話是張口就來的嗎?對著一個側妃說這個,有失體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