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十幾個丫鬟婆子使喚的,只是此時只有一個婆子和三等丫鬟在屋裡打盹。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擾了婆子清夢,婆子猛然起身端起水壺氣沖沖往宋盈淑嘴裡灌。
“咳咳咳……”一股腦的水都溢位來,宋盈淑嗆得咳了起來。
另一個丫鬟滿臉嫌棄地打量著,床上的女人雙頰凹陷,面板枯燥蠟黃,眼神無光,丫鬟沒想到這女人還能醒,想起魏姨娘的交待便抬腿就往外跑。
片刻,魏婉芩就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來了,剛才打盹的丫鬟和她院裡的青鸝也跟在後面。
魏婉芩今天穿著大紅色曳地水袖百褶鳳尾長裙,戴著半面金步搖,明晃晃地來到宋盈淑面前,眼神戲謔,聲音輕蔑。
“姐姐,你可終於醒了。妹妹還在為有好訊息不能跟你分享有些傷心呢。”魏婉芩邊說著邊撫著自己長裙上繁重的花紋,“姐姐你看這是衡郎送我的生辰禮,可好看?九個一等繡娘趕了好幾個工期才完成的,價值千金呢。”
“衡郎說我穿著和天仙似的。”說著掩嘴得意地笑出聲:“說我不似那些妖豔貨,才真真合適大紅色。”
這幾日暈睡,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就像走馬觀花一樣在宋盈淑腦海裡播放。
她知道她的丈夫江衡不曾愛她,卻對這個魏姨娘寵愛有加。
嫁入侯府兩年,江衡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她,成親第二日就以軍務要忙請纓剿匪去了。每次江衡回府就像算好日子,不是她月水之時就是她生病之際。
說來也奇怪,她不過二八年華怎麼就病得如此嚴重……
如今自己身邊的丫鬟婆使都不見蹤影,她讓這個像看守的丫鬟傳了好幾次也不見到昔日疼惜她的婆母過來。
這裡面肯定有蹊蹺,好在她這次生病讓青鳶趕往涼州送信給父親。若父親收到信,此時應該正在趕來汴城的路上。
她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撐到父親來。
聽著魏婉芩刺耳的笑聲,此時的她只想閉眼休息。
如果魏婉芩只是想用比陌生人還不如的丈夫來激怒她,她真的一丁點興趣都沒有,原本年少以為的夫妻情誼早已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