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陸棄知道自已受了寧空言語的影響,表現地過於衝動了,可是他真的冷靜不下來,林巧對滅門之事的提及像是一抹微弱的火星,而他卻是一旁沉默著的,成噸的炸藥。

所以毫無意外的,他的情緒爆發了。

可他也開始後悔了,女孩並沒有做錯些什麼,她也只是想要了解和關心他,他是知道的。

對少年而言,女孩已然擺在了一處心中柔軟的地方,不是所謂愛情也不是她所期待的親情,是一種傾訴與寄託,是思維的需要和依靠。

她是少年從那片充斥絕望的迷霧走出後給予這個世界的第一份善意,是他欲圖實現的那個夢想的開始。

可是,是他自已趕走了林巧,她也本就不需要繼續依靠他的幫助了,那麼,先開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找回對方?

那刀身因巨蛇毒液腐蝕變得凹凸不平,利刃上此時映起黎明的第一縷日出,烏雲退卻,一場整夜的雨終於還是停了下來,伴隨而來的是放下屠刀後少年沉重的喘氣聲。

他抬眼看向遠方的天明,視線有些恍惚,推門進入空無一人的小屋,呼吸著雨後清晨透著塵土味潮溼的空氣,坐在桌前翻開正擺動在上面的父親的手記。

在其中找出與陰羅花類似靈物所使用的祛除特性的方案,如法炮製的一陣操作,很快他便製出一支青藍顏色的藥劑。

輕輕搖晃均勻試管內的藥劑,雖然這是生命系藥劑,祛除了陰羅藤其中的“陰冷”特性,但是所含的能量中仍然帶有屬性,應該已經足夠治療陳熙發熱的怪病。

然而如果保留了特性,反而說不定會像是讓陳熙在痊癒時又得了另一種怪病似的,畢竟“陰冷”單是聽上去就不怎麼像是一種對人體有利的特性。

把藥劑塞到搭在一邊的腰包中,陸棄快速地又調製了一些簡單的藥液,裝在約有人頭大小的玻璃容器內,液體透明,表面反射著奇異光亮,取出布袋包裹著的收穫,把那顆儲存完好的漆黑蛇膽浸泡在了其中,旋即蓋上了蓋子。

對於這類可作為藥劑材料的生物遺物,利用起來其實十分方便,往往只需要配製一些溫和又具備滲透性的液體來浸泡一些時日,將其中有所作用的成分和能量因子溶解出來便可,至於眾多藥劑師在此道之上的高低之分,則是在藥液對材料的滲透溶解速率之上了。

父親留下的滲透劑配方在能輕鬆獲取原料的情況下應該已經是很好的了,觀察的目光下蛇但很快便已是少了幾分顏色。

拎起腰包,他準備把那陰羅花所製藥劑先給陳熙送過去,然後再作其它打算。

他如今心思還是很亂,所以只想讓自已能夠忙起來,多些事情去做,才能令自已不去回憶起陳舊的血海深仇和昨夜雨絲中女孩失魂落魄的那副模樣。

一出門,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眼神清澈明亮,一頭黑髮紮在腦後襯托的利落乾脆。

陸棄愣了一刻才反應過來,隨後不禁感嘆,這才不過幾日,那天還是面黃肌瘦的小孩,如今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質上完全看不出是從哪怕在緩衝層也是最貧困的地區走出來的,這份強大的適應能力和成長速度讓他對之側目。

他是阿一,負責幫助陸棄收集情報的那個小孩。

塞給阿一一支強化肉身的藥劑,陸棄低頭看著他。

“陸大哥,這是給你買的早飯,還沒飯呢吧?”

阿一抬了抬右手,手指上正拎了布袋裝著的幾個饅頭,那大概是在集市買的,之前買藥劑的時候陸棄曾見人賣過這些。

“謝了。”

接過布裝,目光掃向了阿一,他感到有些想笑,不是嘲笑,恰恰相反,他很欣賞阿一,笑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小子倒是夠聰明的,不光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