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來路,沿途的松柏穿好了素白的銀裝,想必是大地在裝扮它多姿的新娘。
站在山頂的觀景臺往外望,不遠處已經白首的群山恍若萬臣朝拜,恭迎遠道而來登頂祭天的聖主明皇。
一陣疾風吹來,頭頂積雪簌簌揚揚。
夏木安彎腰掬上一抔,潔白細膩,似食鹽、似柳絮、似細沙……
總之,不是最初晶瑩剔透的六瓣模樣。
——
三天過去,夏木安還是沒來上課。
南禾不知道夏木安慌不慌,但她觀察到班主任是肉眼可見地更加反常。
她一整天的課間都沒來“騷擾”他們不說,上課竟也換了一副溫柔好脾氣的模樣。
南禾不知道她打什麼算盤,人都逼走了,對剩下的人和顏悅色就能解決根本問題嗎?
夏木安也看不見。
想起夏木安,南禾覺得他也算是厲害,真沉得住氣。
整整三天,愣是沒從班上其他幾個體育生口中聽到一點兒關於他的訊息。
大家都知道高一開學發的學生手冊上寫著:一般來說,即使是請家長,都是需要告知年級主任的,只是這項一般比較常見,事態也不算嚴重,幾乎預設批准;
但想讓學生停課兩天及以上,必須要上報年級主任,並得到學校複核審批才可以。
更別說十天,只要不是嚴重違規,基本不會被批准。
夏木安在這件事情上沒有錯,只要他想返校,隨時都可以,陳琪拿他根本沒辦法,如果真追究起來,她甚至難辭其咎。
可現在他真的三天都沒訊息,大家開始猜測他是不是真的自己不想再來讀書?
班上議論紛紛,南禾難免聽到這些言論,但她不想附和這樣的猜測。
因為她清楚地記得他強調了兩遍:“我要讀書!”
——
夏木安停課的第四天下午晚飯時間,陳琪終於打通了他的電話,對方接起,“喂,您好!”
陳琪沒想過能打通,倒是有些無措。
她幾秒後平復好心情,默默咬緊牙,語氣盡可能溫柔關切,“你好,夏木安同學,我是班主任陳老師!”
“嗯,陳老師好!”
“夏同學好,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問一下,你這幾天在家裡學習,過得怎麼樣啊?”
夏木安語氣淡淡,“託您的福,在家裡玩得很好,沒讀書,如您所言,我一直是腦子笨不學習的廢物!”
陳琪知道他這是在記仇翻舊賬,內心很想接一句“我本來就沒說錯,你們確實是這樣的廢物”。
但她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乾脆忽略這句,繼續裝傻充愣道:“沒關係,家裡可能不太方便,明天開始可以到學校來學習哦!”
“不好吧,老師,這才四天,我還得停課六天吧!”
“不用了不用了,明天直接來就可以哦!”
“報學校審批了嗎?同意我返校了嗎?我提前結束停課是符合規定的嗎?”
學校審批、學校審批……
為什麼每個人都在強調這件事,她也很後悔當時怎麼就一時上頭自作主張了,以至於犯了這個人人都可以揪出來的致命錯誤……
這是個犟種,為了保住飯碗,她繼續忍,“不需要學校審批的,你在家裡學習的效果,肯定沒有在學校里老師們的教導下好,你說是不是?”
夏木安不想再跟她繞:“陳老師,我也不跟您兜圈子了,我不管您是因為工作,怕我告訴學校或者教育局;還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言行有失,才來勸我回去。
我明確告訴您,不可能這麼簡單,我的要求也不多:
第一,當著全班的面,為那天屢次不相信我、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