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有可能是仇人!海棠春古畫很多,有些東西是沾著血帶回來的。

她雖然只是海棠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師,但也有幸見過一兩幅失傳的古畫,必定不是談錢就能談的攏的。

真要給錢,整個海棠春都付不起。

解時雨心裡一瞬間閃過許多念頭,準備將自己從這未知的情形中解脫出去,可是這些念頭還未成形,背後就傳來一聲劉媽媽的叫聲,緊接著就是小鶴的嗚咽聲。

叫聲只從喉嚨裡發出來一半,很快就消失不見,緊跟著的是兩個人倒地的聲音。

解時雨回頭一看,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刀。

這刀她眼熟,就連拿著刀的人她也眼熟。

他們在普陀寺見過。

她心裡猛的一跳,想到上次在普陀寺不過是和那個年輕人打了個照面,就差點落到被滅口的地步,今天這麼大的陣仗,她恐怕也是有去無回。

心中雖然害怕,然而又好像是著魔了一樣,想要進去看看。

戴斗笠的人不管劈暈的兩個人,知道解時雨才是正主,用刀攔住她的退路,壓低聲音:“進去.”

解時雨看著刀鋒晃動,沉默著往裡面走。

那個開門的小廝腿都軟了,等他們夾帶著被打暈的兩個人一進去,直接跪倒在地,哆嗦著手將門插上。

進小門就是花園,春光並不明媚,陰沉沉的不如人意,將花花草草都襯成了枯枝敗葉。

掌櫃李茂就坐在花園的太師椅中,看他那神情,不像是坐的太師椅,坐的是紅孩兒坐過的蓮花臺,上面插滿鋼刀。

兩個隨從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身上都是帶著長刀,讓他眼前發黑。

在李茂面前放著一張桌子,桌上堆滿書畫。

解時雨悄無聲息的張望,沒有見到那個年輕人,反倒是見到李茂的兩個心腹也被困在了這裡。

刀光劍影之下,沒有人敢吭聲。

李茂被迫回頭看了解時雨一眼,要不是已經哭過一場,此時也要對著解時雨涕淚橫流。

背上的冷汗將衣服一層一層的打溼,整個人都怕到了極致。

這些人並沒有對他用刑,甚至連一點皮都沒碰破他的,可他就是覺出了死亡的威脅。

能在京城站穩腳跟,他也算得上是位頂天立地的中年男人,然而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心想自己要是能夠逃出生天,打死也不再做這生意了。

指著他的刀不耐煩的拍了拍,示意他開口。

“畫、畫放這裡吧.”

解時雨連忙將手裡的畫卷往前遞,不用她放到桌上,自有人將畫接過去,直接開啟。

李茂看著開啟的畫卷,額頭上劃過一滴汗:“這、這是仿的定存自的花鳥圖.”

“定存自少年時期專於學業,畫的多是這種小畫,筆力略顯不足,畫風也比較青澀,解姑娘是新手,正好契合這兩點,再加上定存自成名後,自己毀掉了許多少年時期的畫,能辨別真假的人不多.”

“也還算值錢.”

解時雨聽他說的清清楚楚,正疑惑他在說給誰聽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傳出來輕敲桌面的聲音。

這聲音雖輕,卻將人嚇了一跳。

她並不知道屋子裡有人,先是嚇的一哆嗦,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又有人推著她往前走。

開門、關門,她落入一片昏暗之中。

還沒等她睜開眼睛看清楚四周的情況,就有一個低沉而且平靜的聲音在左側響起。

“過來.”

是他!解時雨聽了這聲音,心裡就是一跳,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

屋中沒有點燈,年輕人就坐在陰影裡,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